灌木丛的枝叶划过衣袖,带出细碎的“沙沙”声。
王昊刚走出林子,驻留区的木屋顶尖便撞进视野——原木搭建的木屋,屋顶铺着晒干的棕榈叶,在夕阳下泛着暖棕色调,海风拂过,叶尖轻轻晃动。
最东边挂翡翠纹木牌的木屋前,卡鲁举着刚剥开的椰子。
琥珀色椰汁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他却浑然不觉,只双手撑膝盯着海面。
海面上波光粼粼,夕阳金辉洒在浪尖,像撒了把碎金子。
不远处石凳上,斯宾塞捧着玄甲兽皮封面的旧约。
兽皮封面被摩挲得发亮,书页边缘微卷,夕阳余光落在纸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圆框镜片反射着金光,他翻页时手指轻捏纸角,动作慢而郑重,似在触碰珍宝。
“王昊!你可算回来了!”卡鲁瞥见他,举着椰子壳挥了挥,椰汁又洒了些。
他踩着细沙跑过来,目光落在竹篮上时瞬间亮了:“哇!海鱼?晚上我搭火,用椰壳烤,保准香得让全驻留区的人来敲门!”
王昊点头,又冲斯宾塞颔首。
斯宾塞放下旧约,推了推眼镜,扫过他沾着草屑的衣袖:“刚才东边红树林有动静,隐约有惨叫声,你没遇麻烦吧?”
“没什么,遇到几个闲人,解决了。”王昊语气平淡,没提拧断对方手臂、拖进密林的事,不想扰了今晚的烤鱼计划。
话音刚落,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传来。
艾琳娜从挂星芒旗的木屋走出,白色长袍在暮色里泛着柔光,衣摆随脚步轻摆。
她握着银色魔法罗盘,边缘刻着复杂花纹,中心指针微微颤动,似被无形能量牵引。
“红树林有能量残留,不是异人的能力波动,更像骨头断裂的震频。”她眼神平静,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王昊举起竹篮晃了晃,转移话题:“晚上烤海鱼,艾琳娜长老要一起吗?”
艾琳娜指尖划过罗盘冰凉的盘面,沉默几秒后缓缓点头——这是她来纳森岛后难得的松动,冰封般的神情多了丝暖意。
一旁李维抱着监测仪器跑过来,仪器贴满数据便签。他凑到王昊身边压低声音:“刚才仪器监测到红树林有生物信号消失,是不是你……”
话没说完,卡鲁勾住他的脖子拉到身边:“想那么多干啥!不如琢磨给鱼抹什么香料!”爽朗的笑声惊飞屋檐下的海鸟,它们扑棱着翅膀往海面飞去。
李维无奈笑了笑,抱着仪器跟上众人。
王昊落在后面,瞥了眼东边红树林——夕阳沉下大半,茂密枝叶遮住血迹与痕迹,仿佛冲突从未发生。
回到木屋,王昊取出竹篮里的海鱼——银亮的鱼身,鲜红的鱼鳃,还带着海腥味——刚放在案板上,门外传来古斯塔的声音:“王昊先生,宫殿侍从通知,半小时后到驻留区入口核对神树仪式流程。”
“知道了,马上来。”王昊把海鱼放进木盆泡清水,擦手后拿起外套出门。
核对流程很顺利。侍从穿着绣神树纹路的长袍,手里捧着泛黄的羊皮卷轴,上面用古老文字写着仪式细节。
他逐一确认到场时间、站位顺序,连“不可碰神树叶片”“向纳森王鞠躬不小于四十五度”都反复叮嘱。
王昊问起“中途能否离场取水”,侍从也耐心解答。
回到驻留区时天已黑。橘红晚霞沉进海面,天边只剩淡粉紫,像画笔轻扫。
木屋里陆续亮起灯,暖黄灯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撒了碎金,驱散了夜的微凉。
“走!烤海鱼去!”卡鲁熟门熟路地抱来干燥椰壳,在空地搭起烤架——粗树枝架在石头上,铺层细铁丝网,透着原始野趣。
李维也来帮忙,掏出打火机点燃椰壳。
橘红火苗舔舐烤架,椰壳燃烧的清甜香气散开,引得旁屋的人探出头张望。
王昊端出木盆,将海鱼捞到案板上,用刀在鱼腹划几道均匀的斜口。
切好姜片、葱段塞进鱼腹去腥味,又撒上盐、黑胡椒和热带香料——红色的香料粉带着辛辣与果香。他轻揉鱼肉确保裹满调料,静置十分钟入味。
艾琳娜不知何时走来,递过几片翠绿的香蕉叶:“用香蕉叶包着烤,能锁水分,肉质更嫩,还能染叶子的清香。”
王昊接过道谢,把鱼裹进香蕉叶,用细麻绳捆两道,检查无缝隙后架在烤架上。
卡鲁蹲在旁边,盯着裹叶的海鱼,用木棍拨弄火堆控温:“我以前在部落烤羚羊,抹棕榈酱油滋滋的!今天这鱼也不差,等会儿我要吃最大块!”说着咽了咽口水。
斯宾塞坐在石凳上,目光时不时飘向烤架——原本想再读几页旧约,却被香气勾得心不在焉。
李维抱着仪器在旁晃悠:“不知道鱼肉香味和神树能量有关吗?明天去海边测水质,看看有没有能量残留。”眼镜片反射着火光。
烤了二十分钟,香蕉叶渐渐焦黄,边缘卷起。
王昊掀开一角,用筷子戳了戳——雪白鱼肉呈蒜瓣状,渗着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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