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凤婆婆这话,众人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原本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这字如果真是无根生所刻,那这石洞就算不是他所建,那他也一定在此处停留过不短的时间,说不定会下些有用的痕迹。
王昊想到这点,当即抬手将掌心中太阳真火所化的小太阳,轻轻往半空一抛。
暖金色的光芒瞬间如流水般漫过整个山洞,将山洞的每个角落都照亮。
借着这通透的光亮,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四周的洞壁上,下一秒便齐齐发出一声轻咦。
只见粗糙的石壁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虽因石壁材质略显潦草,却能看出书写者的笔力不浅。
可再凑近仔细一看,这笔迹的风骨、转折的弧度,还有起笔收锋的习惯,都与那几个无根生字,字迹完全不同。
笔画间少了几分狂放,多了几分沉稳,显然出自另一人之手。
可惜的是,这些字迹大多被人刻意抹去,只留下零星几笔残画。
这残画有的是一截竖钩,有的是半道点画,还有的只剩模糊的墨色印记,像是被大漠风沙磨蚀了千百年的古老碑文,模糊难辨,只能勉强从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里,看出曾有文字存在的痕迹。
王震球、夏柳青和王昊三人本就对道教典籍研究最深,见状立刻交换了个眼神,快步凑到洞壁前。
他们生怕破坏了残存的痕迹,只是微微俯身,用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残痕边缘的浮灰,指尖贴着冰凉的石壁慢慢摸索,没过多久,三人的眼神便同时亮了起来,他们有发现了。
“你们看这些残存笔画的走势。”王震球率先开口,指尖指着一处稍清晰的残痕,“这竖画收尾带着藏锋,横画的起笔又藏着几分圆转,还有这些隐约可辨的字词碎片,都透着明显的道家修行韵味,绝非寻常记录琐事的文字。”
夏柳青也点头附和:“没错,我早年见过不少道家心法的刻本,这种带着‘行气’的笔意,一般只在记载修行法门时才会用。所以石壁上的内容应该是某种修行心法的原文记载。”
王震球已蹲下身,目光锁定在一处相对完整的残字上,指尖小心翼翼地跟着笔画轮廓慢慢划动。
忽然他眼前一亮,猛地抬头看向众人,语气里满是笃定:“是‘筑基’的‘基’字!你们看这竖钩的走势,收尾处微微向上挑,还有这边,‘炁’字的撇画还能看清半截,边缘的弧度错不了!”
王昊闻言,也连忙凑了过来,借着小太阳的光,眯着眼仔细端详这几个残字。
不一会,他平静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关键佐证:“我之前在《道门典籍考》里见过紫阳真人张伯端的手迹拓本,对他的笔法印象极深。他写‘基’字时,总喜欢在竖钩末端藏一个极小的圈,不凑到跟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还有‘炁’字的四点底,更是他独有的写法,不是常见的点状,而是连笔的波浪状,跟这墙上残字的特征一模一样!”
“紫阳真人?”张楚岚挤开身旁的人凑到前面,盯着那模糊得几乎要与石壁融为一体的残画,满脸都是惊讶,“你是说,这些字是宋代那位写了《悟真篇》的丹道大家张伯端留下的?可他是宋代人啊,怎么会把字刻在这种偏僻的石洞里?这地方既不是他的修行地,也不是他传道的地方,跟他根本扯不上关系啊!”
“错不了。”王昊笃定地点头,又伸手指向另一处被抹去大半的残痕,那里还能隐约看出“循脉”二字的轮廓。
“而且你们看这内容,单从‘循脉’‘炁’‘筑基’这些残字来看,明显是在讲‘炁循经脉运行’的修炼路子。张伯端在《悟真篇》里专门提过‘筑基练炁、以炁养脉’的法门,连行气时该注意的经脉节点、练炁的步骤,都跟这些残字里藏的核心思路完全对得上,分毫不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谨:“结合笔迹特征和内容方向,咱们基本能确定,这洞壁上原本刻着的,就是紫阳真人张伯端留下的悟道篇真迹,说不定还是他晚年对丹道心法的补充注解。只是不知道后来被谁下了手,刻意抹去了大半,只留下这些零散的残痕,让人看得心焦。”
夏柳青捋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接话:“这么说来,这石洞的来历比咱们想的还要早啊……张伯端是宋代人,无根生是近代人,这么算下来,先是张伯端在这里留下心法刻字,无根生后来才到访此处。这么看,这被抹去的字迹,怕不是无根生做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纷纷停下动作,低头琢磨起其中的可能性。
毕竟除了无根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特意来到这偏僻山洞,抹去一位古代丹道大家的真迹。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认同张伯端的道法,还是另有隐情?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众人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沉默着仰头盯着洞顶“九曲盘桓洞”五个篆字的王震球,突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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