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通行印记后,“定风波”号并未急于在下一个潮汐低谷期冲击万雷屏障。
墨菲斯的决定很务实——或者说,很“抠门”:“船修好没?护甲补全没?灵酒备足没?什么都没弄好就往里冲,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
于是团队在万雷屏障外围十里处,寻了一处相对稳定(只是相对)的礁石带,依托几座被雷霆劈得焦黑、但异常坚固的巨型海岩,布下层层叠叠的隐匿与防御阵法,开始了为期三日的紧急修整。
这三日堪称争分夺秒。
老舟头几乎住进了“定风波”号的动力舱,带着几个傀儡日夜不休地修复雷音潮汐和连番战斗留下的损伤。重点强化灵盾核心、灵翼传动结构和嘲风真灵的供能回路。用他的话说:“要钻那个‘洞’,船得比泥鳅还滑溜,比乌龟壳还硬实!”
云芷全力调整导航和探测阵法,将“定风波”号从上古战史馆获得的风暴海核心区零碎资料、从风雷祭坛获得的信息、以及这几日实测的万雷屏障数据整合,重新推算穿越路径。她发现,那三个“空洞”的移动轨迹并非完全随机,而是与屏障深处某个“核心”的脉动同步。若能提前预判脉动相位,穿越的成功率和安全性将大幅提升。
赵铁在礁石带外围警戒,同时借着此地浓郁的雷霆煞气淬炼剑意。他发现,当剑气中融入一丝从环境中提取的、精纯却狂暴的雷意后,剑招的爆发力和速度都有显着提升,但控制难度也成倍增加。他需要找到那个“平衡点”。
林月儿则开足了酿酒工坊的产能。除了常规补给,她根据阿木描述的“雷殛遗骨”气息,尝试调配一种能临时提升雷抗与神魂稳定性的“引雷护心酒”。主材是之前采购的“雷纹果”和“静海兰”,又加入了阿木星壤领域调和过的几缕精纯雷气,以及一小撮从裂空雷鳐雷核中提取的本源结晶。酒成之时,坛中竟有细微的银色电花闪烁,酒香凛冽中带着奇异的安抚之力。
阿木也没闲着。他需要熟悉手背上那枚“临时通行之印”,并加深与新获得的那丝雷霆本源的融合。他盘坐在礁石顶端,星壤领域笼罩身周三丈,任由外界的狂暴雷光不断冲刷领域边界。金红色光晕与紫白电蛇交织、湮灭、再生的过程中,他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雷霆并非只有“毁灭”,在毁灭的极致处,反而孕育着“新生”与“净化”。正如雷击过后,焦土中会萌发新芽;天罚降下,秩序得以重塑。这种明悟,让他对“平衡”的理解又多了一个维度。
修整第二日傍晚,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来的不是圣教,而是怒雷岛的报复。
没有预警,没有交涉。三道隐没在雷暴背景中的黑影,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从三个不同方向骤然发动袭击!
那是三艘造型奇特的梭形快舟,长约十丈,通体漆黑,船身覆盖着能吸收雷光的鳞状装甲,航行时几乎无声,只在海面留下淡淡的电离痕迹。每艘快舟上站着五到六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样式各异、但都透着凶戾气息的面具或面罩。
他们显然深谙风暴海作战之道,攻击方式阴狠刁钻。
第一波是无声的雷网——三张由细密雷丝编织、边缘附着空间切割符文的巨网,从三个方向悄无声息地罩向“定风波”号及其周边的礁石阵地。雷网过处,连狂暴的雷霆都被暂时“抚平”、吸纳,威力内敛却致命。
几乎在雷网出现的同时,六道身影从快舟上电射而出,三人直扑正在外围礁石练剑的赵铁,另外三人则绕过正面,试图从侧翼突袭阵法核心的云芷和林月儿!
赵铁的反应快得惊人。
雷网罩下的瞬间,他插在礁石中的重剑嗡鸣震颤,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金色剑气冲天而起,不是斩向雷网,而是狠狠刺入脚下礁石!
轰!
以他为中心的十丈礁石区,地面猛然隆起、龟裂!无数被雷霆淬炼了不知多少年的坚硬石刺破土而出,如同瞬间绽放的石之花,不仅将罩下的雷网顶起、撕裂,更将扑向他的三道身影逼得狼狈闪躲!
那三人显然也是好手,身法诡异如电,在石刺丛中穿梭,手中各持奇门兵刃——一根缠绕着灰绿毒藤的长鞭、一对边缘泛着蓝光的弧形利刃、一柄能喷射腐蚀性雷浆的短铳。攻势狠辣,招招直取要害,配合默契。
但赵铁不动如山。
重剑挥舞,不见华丽剑光,只有沉重如山的剑势。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封死对方最刁钻的攻击路线,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对手气血翻腾。他并不急于反击,而是在防守中仔细观察对方的战斗节奏和能量运转方式——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养成的习惯。
侧翼的偷袭者则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打击。
他们刚绕过礁石,迎面就是一片淡青色的灵雾。雾中混杂着令人神魂眩晕的异香和无数细若牛毛、几乎看不见的冰晶毒针!林月儿的“迷魂瘴”与“冰魄针”混合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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