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渊一战的消息,如同席卷天下的飓风,以远超之前任何传闻的速度,轰传了整个修真界。
不再是猜测,不再是夸大其词的流言。无数幸存修士的亲口描述,各方势力巨擘的集体沉默与敬畏,以及落魂渊那至今仍在缓缓平复、却再无半分幽冥死气渗出的死寂深渊,都无比确凿地指向一个事实——
那位隐居在清风镇“忘忧”酒馆,看似平凡的墨老板,拥有着只手擎天、拳碎深渊的莫测神通!那是超越了此界理解范畴的力量,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
“魔王”之名,不胫而走。但这一次,不再带有丝毫贬义,而是充满了无上的敬畏,甚至隐隐成为一种禁忌。无人再敢轻易提及“忘忧酒馆”与“墨菲斯”,仿佛那是什么不可言说的存在,唯恐一丝不敬便会招来灭顶之灾。
清风镇,反而因此迎来了一种诡异的繁荣。
原本因落魂渊异动而逃离的凡人和低阶修士,在确认危机彻底解除后,纷纷返回。更有无数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怀着朝圣般的心情,远远地、小心翼翼地来到清风镇外围,只为感受一下那位传奇人物所在之地的气息。他们不敢靠近酒馆,甚至连神念探查都不敢,只是默默地在镇外徘徊,或是远远望一眼那看似普通的酒馆招牌,便心满意足地离去。
这使得清风镇的人流量大增,连带镇上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只是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忘忧”酒馆所在的那条街,让那里反而成了镇上最安静的区域。
酒馆内,一切如常。
墨菲斯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大部分时间躺在他的摇椅上,喝着自酿的“忘忧”,对窗外世界的风云变幻漠不关心。仿佛之前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出门丢了一次垃圾。
但酒馆的伙计们,却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阿木变得更加沉默了些。姐姐残魂的最终解脱,让他放下了心中最大的执念与痛苦,却也带来了一份沉甸甸的空寂与成长。他修炼更加刻苦,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炼化星辰本源上。那团被封印的力量,在他的努力和墨菲斯偶尔的指点下,正一丝丝地融入他的乙木灵力之中,使得他的修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稳步提升,已然触碰到了筑基后期的门槛。他额间的星辰印记也愈发内敛,只有在全力运转灵力时,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七彩流光。
云芷则似乎彻底消化了落魂渊之行的见闻。她的通明道体变得更加圆融通透,对自身气息的收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今看上去,除了气质灵秀些,与普通少女并无二致。但她偶尔望向窗外,或是静坐感悟时,眼眸深处会掠过一丝洞悉世情的了然。她开始尝试将道体的感知能力与林月儿切磋剑法,往往能提前预判到剑路的变化,让林月儿都感到颇为棘手。
赵铁和林月儿经过这次守护酒馆的经历,剑心与道心都更加坚定。赵铁的剑意中少了几分年轻人的锐气,多了几分沉稳如山岳的意境。林月儿的云麓仙宗功法与酒馆的烟火气结合得愈发完美,修为也隐隐有突破至元婴中期的迹象。
侯三和王老四等人,见识了真正的天地之后,也彻底收了心,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和打理酒馆上。他们深知,能留在这位老板身边,是天大的机缘,唯有努力提升自己,才能不辜负这份机缘。
这一日,午后。
酒馆内没有外人,只有自己伙计。墨菲斯难得没有躺着,而是坐在柜台后,拿着一块干净的软布,慢悠悠地擦拭着那些看似普通的酒杯。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老板,”林月儿端着一壶新沏的灵茶走过来,轻声问道,“落魂渊那边的麻烦……算是彻底解决了吗?”
这也是所有伙计心中的疑问。那深渊之门和魔念虽然被老板抹除,但“深渊”本身,以及背后的圣教,会就此罢休吗?
墨菲斯放下一个擦得锃亮的酒杯,拿起另一个,头也不抬地道:“解决?谈不上。不过是拍死了一只比较吵的苍蝇,顺便把那扇没关严的破门给拆了而已。”
他语气平淡:“深渊那地方,混乱是本质,侵蚀是本能。只要此界与深渊之间存在缝隙,或者说,存在能被其力量侵蚀的‘弱点’,这种麻烦就不会真正断绝。圣教那帮疯子,也不过是借用了这种力量,算不得根源。”
“那……根源是什么?”阿木忍不住问道。他怀中的木块如今异常安静,但他知道,这东西与深渊的关联并未消失。
墨菲斯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云芷,淡淡道:“根源?可能是某个古老纪元遗留的伤疤,可能是世界演化过程中自然产生的暗面,也可能……是某些更高层次存在博弈留下的棋盘。谁知道呢?”
他放下最后一个酒杯,看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杯子在光线下折射出微光,似乎还算满意。
“不过,那些都太远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我们来说,守好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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