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木淑彤那瞬间冷若冰霜的面庞,以及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疏离与不悦,王建安脸上那点小心思顿时无所遁形,尴尬得他老脸发热。他连忙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对着齐修远赔笑道:“齐公子莫怪,莫怪!小女年纪尚小,平日里被老夫惯坏了,不太懂事,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齐修远手中那把精致的玉骨折扇轻轻开合把玩着,发出细微的“啪嗒”声。他的目光却并未因王建安的道歉而收敛,反而更加直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落在了木淑彤身上。
先前只听传闻,说通泽县木家之女有倾城之貌,他心中还颇不以为然,觉得乡野之地能出什么绝色?此刻亲眼得见,才知所言非虚。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宛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仅仅这一眼,竟让他心中不由地一动,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惊艳与占有欲。
“怪不得……当初那陆文侯会冲冠一怒为红颜……”齐修远心中暗道,甚至觉得“祸国殃民”四字用在她身上也并非夸张。方才王建安那急于撮合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起初他还觉得对方异想天开,一个落魄贵族之女,给他做妾都算是高攀,但此刻,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联想到如今江东的局势,木家二房因木承厚调离而影响力大减,齐家内部早已人心浮动,态度暧昧,质疑继续紧跟二房是否明智。而木家三房则明确投靠了风头正劲的三皇子,听说在三皇子府中还豢养着陛下赏赐的锦鲤,其圣眷,以及背后暗藏的意义可见一斑。若未来真是三皇子荣登大宝,那么木家三房便是未来江东说一不二的主人!
此刻,若是他能迎娶木淑彤……谁不知道木家大房与如今炙手可热的三房关系密切?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即便将来三房掌权,他们齐家在这江东也至少能保住一席之地,不至于被彻底清洗!再加上木淑彤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这桩婚事,简直无论对齐家还是对他个人,都堪称完美!
想到这里,齐修远看向木淑彤的目光更加炽热了几分,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志在必得的珍宝。
木淑彤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厌恶之感更甚。
齐修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敛心神,轻咳一声,重新摆出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对着王建安和木淑彤躬身一礼,说道:“王叔言重了,淑彤妹妹性情率真,何来失礼之说。” 他话锋一转,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瞒王叔和淑彤妹妹,修远此次前来,一来是奉家父之命,特来拜访王叔,以表敬意。这二来嘛……” 他目光再次聚焦在木淑彤身上,带着一丝试探与笃定,“是想与淑彤妹妹,商谈一下关于那‘细盐’之事。”
“细盐?!”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在厅中炸响!
木淑彤心中猛地一沉,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齐家果然是为了细盐而来!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而一旁的王建安则是一头雾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似乎联想到了近来在杭州府乃至周边声名鹊起、传说品质极佳的那种雪白食盐。“细盐?什么细盐?” 他看看面色凝重的女儿,又看看意味深长的齐修远,再联想到齐家官商的身份……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私盐!女儿在贩卖私盐?!而且是被齐家这个官方垄断巨头盯上了!
刹那间,王建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之前所有关于“乘龙快婿”、“攀附齐家”的幻想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慌乱!齐家掌控江东盐务,贩卖私盐乃是重罪!若此事坐实,别说女儿可能遭殃,恐怕连整个木家大房都要受到牵连!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和面子,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对着齐修远连连摆手,声音都因为惊恐而变了调:“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齐公子!您一定是弄错了!我木家大房世代清白,皆是奉公守法之人,怎…怎么会去碰那杀头的私盐买卖?!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他急得额头冒汗,恨不得立刻与“细盐”二字划清所有界限。
就在王建安惊骇欲绝之时,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身旁的女儿木淑彤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发出了一声极轻、却清晰无比的嗤笑。
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清脆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在这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呵……”
这一声轻笑,配上她那张足以倾城的容颜瞬间绽放的些许光华,竟让自诩阅女无数、身为花丛老手的齐修远,心神都出现了刹那的恍惚。他只觉眼前女子眼波流转间,既有冰雪之姿,又暗藏锋芒,真真是人间绝色,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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