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个能躺下的地方了。”宋诚毅长吁一口气,推开客栈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大堂有些昏暗,光线勉强勾勒出几张空置的桌椅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木头、尘土和隐约油烟混合的气味。一个伙计正趴在柜台后打盹,听到动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倦意。
“住店。”宋诚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补充道,“再赶紧弄些吃的,简单点,能填饱肚子就行。”
“好嘞,饭菜马上就好,您几位先这边坐。”伙计打了个哈欠,引着他们在靠墙的一张方桌旁坐下,便转身朝后厨吆喝去了。
众人瘫坐在条凳上,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宋诚毅只觉得眼皮沉重,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躺下。伙计先送来了一壶粗茶,味道涩口,但至少是热的。喝了几口热茶,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和疲惫,宋诚毅提议道:“房间应该收拾好了,我们先上去把行李放好,洗把脸再下来吃饭吧。”
伙计便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楼梯狭窄而陡峭,踩上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走廊又长又暗,只有尽头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就在经过走廊时,一阵轻微的穿堂风吹过,宋诚毅的鼻翼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他似乎闻到一股极其淡薄、若有若无的怪味。那味道很奇特,有点像记忆里过年时燃放爆竹后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味,又夹杂着一种类似于雨天泥土的腥气,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金属锈蚀感?但这味道飘忽不定,瞬间就被客栈本身固有的陈旧气味掩盖了。宋诚毅甩了甩昏沉胀痛的脑袋,心想大概是太累了嗅觉出了错觉,或者是这老房子哪个角落堆放了什么杂物散发的气味,并未深究。
房间分配好,宋诚毅走进自己的那间,陈设简单,倒也还算干净。他将随身的小包袱扔在椅子上,用盆里冰冷的清水胡乱抹了把脸,刺骨的凉意让他精神微微一振,但身体的疲惫感却更重了。他几乎是直接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随着屋门打开,埃文斯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说道:“宋公子,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走吧!”
看出了宋诚毅眼中的疑惑,埃文斯这才说道,“宋公子没闻到什么怪味吗?”
接着不等宋诚毅回答,又说道“硫磺和硝石的味道,这味我最熟悉,味浓成这样那量肯定少不了,听我的准没错,太危险了,这些人,没有一点安全常识!”
将埃文斯劝回房后,宋诚毅再次躺回床上,心中竟也有些疑惑起来,直到伙计来喊,这才下楼返回大堂。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一筐黑黄色的粗面馍馍,一盆清澈见底、只飘着几片菜叶的汤,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虽然简陋,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旅人而言,已是难得的温暖。就在大家准备动筷时,宋诚毅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心中一动,正要开口。
钱佑良,不动声色地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动作娴熟地在馍馍、汤水和咸菜里分别探了探,仔细察看针尖颜色未有变化,这才对宋诚毅微微颔首示意无毒。
“都饿坏了,快吃吧。”
众人早已饥渴难耐,立刻拿起馍馍,就着咸菜,大口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宋诚毅目光扫过饭桌,突然发现赵凌玥竟然不在!
他立刻放下筷子,问道:“咦?赵小姐呢?怎么没下来吃饭?”
木淑彤闻言,也疑惑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刚才我们上楼时,好像有个穿着打扮像官差模样的男子,找过她,好像还给了她一封信。”
“信?什么样的信?送信的人呢?”宋诚毅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心中的警觉陡然提升。在这荒郊野岭,天色将暗,怎么会突然有人给赵凌玥送信?
木淑彤摇了摇头,茫然道:“没太看清,当时太累了,就看到她接了信。”
就在这时一旁的护卫说道,“赵小姐说家中出了点事已经提前回通泽县了。”
闻言宋诚毅不再多言。
席间又变得有些沉闷,只有咀嚼声和偶尔的碗筷碰撞声。宋诚毅随便吃了几口,状似随意地跟正在旁边擦拭邻桌的伙计搭话:“伙计,你们这客栈开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蚊虫鼠蚁怕是少不了吧?”
那伙计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拍了拍胸脯道:“这位公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别看我们店在这荒山野岭,但我们东家有祖传的秘方,专门驱虫避鼠,灵验得很!保管您房间里清清爽爽,一只扰人的小虫子都见不着!您就踏踏实实住下,准保一觉到天亮!”
“是啊,诚毅,”坐在旁边的木淑彤也抬起头,附和道,“我刚才看过了,房间里挺干净整洁的,床褥也没有霉味,应该没问题。”
听着伙计信誓旦旦的保证和木淑彤的亲口证实。宋诚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心底却是一沉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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