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他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最后将那些早已干硬的糕点泡在了米粥里一并食下,这可是宁柔和林稚初的心意。
吃完饭后,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于是便收拾好碗筷食盒,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张枕云留下的那本古籍。
这本《性命圭旨》并未写明是谁所着,李玉晨好奇地翻了几页,大致了解到这本经文主要阐述了道教义理及丹道法则,其融合了儒释道三家思想,主张性命双修。
书中的文字虽然晦涩难懂,但经过了古典子道长传授经文之后,这些内容便变得游刃有余,领悟其中的道理并不困难。
全书分元、亨、利、贞四集,以图配文,理法兼备,附有口诀,囊括了三教之精华。
他指尖轻按在泛黄的纸页上,看着其上内容旁有着一行所记录的小字。
“炼神还虚篇,乃元神出窍之津梁,需逐字参透,方不负其中真意。”
这句话应当是张枕云在阅读时所做的批注。
李玉晨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后再翻开后几页。
“精为神之宅,气为神之舆,若精亏气弱,元神如无根之萍,纵强求出窍,亦如残烛逆风,转瞬即灭。嗯,看来想要元神脱体,需要必先固养精气神,令三田气脉贯通无阻才行……”
再往下读,李玉晨发现其书中的内容杜宇元神出窍之法拆解得极为细致。
“凝神入绛宫,以中丹田为枢,引下田真气上腾,与中田元神相融,待性光如月华满室,再以意念导之,向泥丸宫冲举……”
“原来如此!下丹田炼气,中丹田炼神,上丹田合道。此前只知守下田,却忽略了中田‘绛宫’为神所居,若不先炼神凝光,纵使体内有再多的灵气,亦难引元神出窍。咦?这上面还标注了气脉运行的路径。”
李玉晨看着书中的插图,旁边令有小注道:如蚁穿九曲珠,需缓而不滞,柔而不刚。
“看来此过程最忌急躁,倘若急切求成,恐怕会令得体内灵气猛冲,伤了经脉,反倒误了大事。”
再往后,古籍之中对出窍时的状态多有警示。
言及元神初出时,或见仙佛,或闻异响,或遇故旧,皆需心不为动,意不为牵,若稍存贪慕或惊惧,元神便易迷而不归,堕入幻境。
同时,除了对于元神出窍的修炼法门,书中还引用了修行之人的轶事:有一人出窍时见黄金满室,狂喜之下欲取,竟致元神涣散,肉身僵毙。
“想来这令自己不堕入幻境的定力,比出窍之法更为关键。”
李玉晨看着暗自心惊,随后再次翻页细看。
末篇则提及了元神出窍后的 “收与养”。元神归位之时,需如鸟还巢,缓缓而入,不可骤急。而且书中特意注明了,归位之后需静坐调息,补养形神,否则元神耗损,需多日方能复原。
看着这些内容,李玉晨暗自苦笑感慨。
“可见修行一事,每一步都需要顾其周全,无半分可轻忽之处啊。”
合上古籍后,他便对元神出窍之理微微明晰,立刻急切地盘坐凝神,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不能急切四个字后,缓慢调整了气息,收了心神,随后凝神于中丹田,默运呼吸,胸腹间暖意流转。
运功于周天,他忽觉得有一缕清灵之气自旁侧悄然而至,似有若无却精准地点透着周身各处滞涩的窍穴。
最开始只当是体内灵气的自然流转,未及等他细细品味,空虚的脑海之中突然闪现一股灵光,并在前方犹如一条细带摇摆不定,像是朝着自己招手一般。
李玉晨的思绪,便慢慢地跟着那条光带飘忽而去,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忽闻耳畔似有张枕云低语。
“见光不迷,遇境不随,此乃出神之要。”
李玉晨闻言周身巨震,灵台如惊雷破云,周身气血竟随之一滞,继而奔腾如潮,瞬时清醒了过来。
方才的言语并非是简单的利用灵气传音,而是张枕云利用元神出窍之法到其耳畔的提点。
至今,除了逃脱伏魔殿禁锢的刑天而以元神的状态一直残存,以及三清法会之中裁夺胜负的三位隐世前辈以元神观战之外,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修者的元神能够出窍,之前仿佛核辐射扩散的牺牲自我,也只是魂魄暂时被琉璃珠吸纳保护,并非元神出窍的状态。
如今感受到张枕云利用元神出窍之法提点自己,对于他能够点拨自己而感到十分感激外,还有对他的修为也有了重新的认识,就连张鸣涛这位上一代的天师以及陆阳子、周天觉等人也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个自幼便在外游历多年的人,居然能够靠着自己将自身的修为修炼到这种恐怖的地步。
天师一脉在修行上的认知与悟性,竟恐怖至此,寻常修行者当真时难望其项背。
李玉晨心中愈发激荡,强按心神,敛神静气,再次继续调运体内灵气,周身肌肤竟泛起一层细密汗珠,混杂着体内的浊气排出,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又似有千斤重担骤然卸下,连呼吸都变得悠长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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