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人群,在认出了下坠的李玉晨的刹那,顿时掀起了千层浪。
“开元子!”
“李玉晨!”
两道急切的呼喊几乎同时炸响。
赵宏飞迅速穿过嘈杂的人群,猛地踏地借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上空,身上的道袍在乱流中被撕开了数道裂口也浑然不觉;金元圣则施展出神行术,迅速超过了赵宏飞朝着下坠的李玉晨迎了上去。
两人皆欲接住那坠落的身影,怎料刚纵身跃至半空,动作便骤然受阻。
他们的身形仿佛被定格在了狂风骤雨当中,完全动弹不得,全然被法相散逸的威压死死压制。
只见二人脚下的罡风倒卷,额头青筋暴起,看着上方下坠的身影,眼中尽是焚心蚀骨的焦灼。
僵在原地的宫成安,手中刚刚提起的符笔所凝聚的灵气骤然溃散。
他望着那道急速坠落的白影,嘴唇翕动了半晌竟发不出半点声音,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
施天乐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惊觉失态。
她身旁的李雨馨早已花容失色,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却死死忍着不敢落下,哭泣是最无用的东西。
武文昌死死地盯着半空那两尊高大的法相,轩辕复也早已握紧了自己的罡风剑。
人群中,宁柔的身子猛地一晃,素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刻早已盈满了水光,她望着那抹急速下坠的身影,心口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攥住,疼得连呼吸都几乎带着颤音,脚步几次想迈出去,却被那法相的威压定在了原地,唯有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李玉晨!李玉晨!”
人群后方,林稚初想要挤过人群,可此刻周围很是混乱,她只能无力地死死地盯着半空,双眼眸里翻涌着悲痛与愤懑,声嘶力竭地喊着。
“岂有此理!”
陆阳子愤怒异常,须发皆张,周身的灵力如沸水般翻腾。
他望着那坠向废墟的身影,掌心中已经汇聚了灵气,若不是碧梧元君及时按住了他的手腕,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
“元君这是何意?”陆阳子不满地看向碧梧元君。
只见她微微摇头道:“这次的比试,你我都无权插手,否则便会坏了规矩,更落得别人口实,如今看那开元子已经落败,却并无性命之忧,陆掌教无须太过担心,哎,只是没想到,这二人竟用这等法术欺凌一个晚辈!”
一旁的灵溪真人闻言面色铁青,愤然道:“二打一已是不义,竟还动用法相真身,如此不择手段,就算赢了也不配继任天师之位!”
灵云子望着李玉晨坠落地,声音发颤道:“周老道这般行径,就不怕遭天谴么!”
另一侧,沈致飞长叹一声,拂袖间将想要上前的陆平子按在了原地。
“稍安勿躁,此次比武有三位前辈坐镇此地,那开元子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他望着法相的目光却冷如寒冰。
“以大欺小,以众凌寡,混元派羞与之为伍。” 贾平川则冷哼一声,脸上皆是不满的情绪。
“砰!”
重重砸在了高台废墟上的刹那,李玉晨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身下断裂的木柱刺入了他的脊背,可他已经疼得麻木,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呼吸。
散落的木屑混着尘土扑在他的脸上,与嘴角的血迹凝固成肮脏的痂块。
不远处,两柄神剑插在碎石堆里仍在微微颤动,却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光亮。
看台周围,刚刚被护住的弟子们鸦雀无声。
陆阳子等人布下的结界正在剧烈地震颤,两尊高大的法相所散发出的威压仍在不断地碾压着下方的一切。
看着上方两尊散发着无尽威严的高大法相,李玉晨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耳边的轰鸣也随之远去。
“好不甘心……”
先前的战斗已经已倾尽了他体内的所有灵气,连本命真元都一并催动,才得以在瞬息之间飙升至化神境巅峰。然而败局已定,那股强行提升修为的副作用正如潮水般涌来。
他浑身僵直如铁,连抬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眼皮更是像坠了铅块似的,一点点往下沉,连睁眼都成了奢望。
就在他将要闭眼的瞬间,高空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如鹤唳九霄,震得整个龙虎山都微微颤动。
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怔住了,连同那两尊高大的巍峨法相,也都转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只见天穹之上,一道白影踏云而来,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便至。
来人一身月白道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福生无量天尊!”
随着一声如雷鸣般的声音响起,那道飘于空中的身影轻蔑地盯着下方的两尊高大法相,冷声道:“哼,联手也就罢了,竟然动用此等仙法欺负一个晚辈,当真我龙虎山无人乎!”
这声训斥洪亮高亢,响彻九霄,竟震得那两尊法相也都隐约震颤。
听到这句话语的瞬间,陆阳子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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