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把汪硕的喊声挡在了里面:“池骋!你会后悔的!他根本就不爱你!”
郭城宇看着汪硕通红的眼睛,把那杯没动过的温水推到他面前:“喝点水,别醉死在这儿。”
汪硕没喝水,抓起桌上的龙舌兰又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亮片衬衫上,像落了串透明的泪。
“城宇,你说,池骋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郭城宇没回答,只是看着杯里的威士忌。霓虹在酒液里碎成一片,像谁揉乱了的星子。感情这回事,从来不是比谁认识得久,只看谁能住进心里去。
汪硕还在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什么小时候池骋替他揍过欺负他的人,什么他第一次喝酒是池骋教的,翻来覆去,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在池骋心里有多重要。
“凭什么?” 汪硕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吧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从初中就在一起玩!那个吴所畏才认识他多久?凭什么抢走他?”
郭城宇没接话,只是松开手,任由他把那杯酒灌下去。
辛辣的液体呛得汪硕剧烈咳嗽,他一边咳一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哥说我傻,说池骋根本不是真心对我…… 我不信!他以前明明最疼我,他说过我是他最好的弟弟……”
“弟弟。” 郭城宇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他从始至终,只把你当弟弟。”
这话像把钝刀,慢慢割着汪硕的心。他瘫坐在吧台凳上,酒红色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厉害,点开了和池骋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上周发的,池骋没回。
“我要去找他。” 汪硕猛地站起来,亮片衬衫的袖口蹭过吧台,带倒了一个空酒杯,“哐当” 一声脆响,在嘈杂的音乐里格外刺耳。
“你去哪找?” 郭城宇挑眉,“去他家?让吴所畏看你笑话?”
汪硕的脚步顿住了。他不怕池骋骂他,不怕汪朕揍他,却怕在吴所畏面前丢人,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画图的人,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点淡淡的疏离,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不找他了。” 汪硕忽然蔫了,重新坐回吧台凳上,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跟我哥去英国。”
郭城宇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去就去呗。” 汪硕拿起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空落落的,“国外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他嘴上这么说,手指却反复摩挲着手机壳上的赛车图案 ,那是去年池骋陪他去买的,说 “这图案跟你一样炸毛”。
酒吧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汪朕。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目光扫过吧台,精准地落在汪硕身上,眉头瞬间皱紧。
“跟我回去。” 汪朕的声音冷得像冰,抓着汪硕的胳膊就往外走,力道大得不容反抗。
“哥!你轻点!” 汪硕挣扎着,酒红色的头发在汪朕的黑色西装上蹭出几道印子,“我自己会走!”
经过郭城宇身边时,汪朕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城宇,麻烦你照看了。”
“应该的。” 郭城宇点头,看着汪朕把汪硕拖出酒吧,像拎着一只不听话的猫。
郭城宇没再听,掏出手机给姜小帅发了条消息:“睡了吗?刚看到有家店的夜宵不错,给你带一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抬头看向窗外。池骋的车早已经汇入车流,尾灯在夜色里缩成个小红点。酒吧里的音乐还在震,汪硕的哭声混在里面,模糊得像团雾。
有些执念,就像酒吧里的霓虹,看着亮,其实照不亮路。
郭城宇笑了笑,给自己满上酒 ,还是安安稳稳看着别人谈恋爱有意思,自己这颗心,早就被某个穿白大褂的勾走了。
手机震了震,是姜小帅发来的消息:“刚忙完,夜宵要是还没买,就不用带了,太晚了怕胖。” 后面跟着个猫咪捂脸的表情包。
郭城宇笑了笑,回了句:“没事,偶尔一顿不会胖的。”
他结了账,走出酒吧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脑子清醒了不少。
街角的路灯下,汪朕正把汪硕塞进车里,汪硕还在挣扎,嘴里喊着 “我不跟你走”,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被车门 “砰” 地一声关在了里面。
黑色轿车驶离时,郭城宇刚好发动车子。他没往汪家的方向走,而是拐进了另一条路 , 那家老字号的馄饨铺,这个点应该还开着。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郭城宇看着前方的路灯,忽然觉得汪硕有点可怜,又有点活该。可怜他守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不肯放,活该他看不清,池骋那样的人,一旦认定了谁,就像焊死了的螺丝钉,想拔都拔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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