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推开门时,咖啡豆的焦香混着烤吐司的暖香涌过来,原木色的吧台后,穿围裙的店员正弯腰打奶泡,蒸汽 “嘶嘶” 地裹着奶香往上冒。
靠窗的位置留着盆绿萝,叶片上的水珠在晨光里晃,把阳光折射成细碎的金斑,落在郭城宇搭在桌沿的手背上。
姜小帅刚在对面椅子坐下,就见郭城宇把一杯热美式推过来,杯壁凝着层薄汗,杯垫是张印着老城区街景的明信片。
“加了两勺糖,温度正好,不烫。” 他说着,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在姜小帅的公文包上,“都处理完了?”
“嗯,收条签了,钱也转了。” 姜小帅解开公文包的搭扣,把那张折成四方的收条拿出来,铺平在桌上。
晨光落在 “孟韬” 那龙飞凤舞的签名上,墨迹还带着点洇开的毛边,像终于褪尽的阴霾。他指尖划过签名,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说起来,这三年像场梦,醒了就剩张纸。”
郭城宇没接话,只是把一碟刚上的焦糖饼干推到他面前,饼干边缘烤得发脆,糖霜在光下闪。
“尝尝,他们家新烤的,你上次说喜欢带点焦味的。”
姜小帅拿起一块咬了口,焦糖的甜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比记忆里的更暖些。他低头喝咖啡时,手腕上的红印不经意蹭过杯壁,那道被孟韬攥出来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郭城宇的目光顿了顿,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沉了沉,像被云遮了的光。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伸手去够姜小帅的手腕,动作快得让对方没反应过来 —— 指腹轻轻覆在红痕上,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带着点克制的力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尾音压着点不易察觉的硬,像冰面下的暗流。
姜小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想缩手,却被郭城宇轻轻按住。
“没事,刚才孟韬抓了一把,不疼。”
他笑了笑,想抽回手,“就是看着红,其实没用力。”
“没用力能红成这样?” 郭城宇的指腹顺着红痕轻轻蹭了蹭,那道印子比他想的更深,边缘还泛着点青,显然是被攥得狠了。
他眼底的沉色更重了点,指节悄悄蜷了蜷 , 刚才在对面看着孟韬抓姜小帅的手腕,他差点推门冲过去,硬是捏着咖啡杯才忍住。
“真没事。” 姜小帅挣了挣,这次郭城宇松了手,却没移开目光,看得他有点不自在,低头用袖口挡了挡,“他就是不甘心,没别的意思。”
“不甘心也不能动手。” 郭城宇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冷,像冬天下过雪的街面,“下次他再敢碰你,不用跟他废话,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话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硬气,却没让姜小帅觉得冒犯,反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护住了。
他想起以前孟韬摔东西时,自己只会躲在角落劝,从没人为他说过这样的话。
心里暖了暖,嘴上却还是那句:“不会有下次了,收条都签了。”
郭城宇没再追问,只是起身走到吧台,跟店员说了句什么。回来时手里多了支小小的药膏,铝管包装,是药店常见的那种活血化瘀的。
“伸手。”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
姜小帅愣了愣,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手腕却被郭城宇轻轻按住。对方的掌心温热,带着点咖啡杯的暖意,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看着郭城宇拧开药膏盖子,挤出一点浅棕色的膏体在指尖,指腹轻轻碾开时,带起阵清凉的薄荷味。
“有点凉。” 郭城宇低声提醒,指尖已经覆上那道红痕。
凉意在皮肤上炸开的瞬间,姜小帅的手腕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郭城宇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红痕时格外轻,像怕碰疼他,却又故意似的,指尖偶尔蹭过手腕内侧更敏感的皮肤。
那点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痒得他心里发慌,想躲,又被对方按得稳稳的。
“别乱动。” 郭城宇的气息落在他手背上,带着点咖啡的焦香,“蹭到衣服上就不好洗了。”
姜小帅没敢再动,只能低头看着他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慢慢打圈。晨光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落在郭城宇的手背上,把他指节的弧度照得格外清晰。
这人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此刻却软得像裹了层棉花,连涂抹药膏的动作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认真。
周围的咖啡机 “嗡” 地响了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姜小帅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耳尖已经红透了,连带着后颈都泛着热。
他想抽回手,郭城宇却正好松开,指尖最后在红痕边缘轻轻按了按,像在确认药膏是否涂匀。
“好了。” 郭城宇收回手,指尖还沾着点药膏的凉意,他没立刻擦掉,反而拿起桌上的纸巾,递到姜小帅面前,“擦下手指?”
姜小帅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指尖,却没敢看他的眼睛。咖啡馆里的肉桂香漫过来,混着药膏的薄荷味,在空气里酿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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