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赛车服时,吴所谓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裤腿长了截,踩着鞋跟才能勉强不拖地;袖子卷了三圈,露出的手腕细得像能被池骋一把攥住。
池骋走过来帮他系安全带,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腰,吴所谓像被电到似的往座椅里缩,后背撞在硬邦邦的椅背上,发出 “咚” 的轻响。
“别动。” 池骋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压低的哑,热气扫过耳廓,“勒紧点,安全。”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划过吴所谓颈侧时,留下点微痒的触感。
吴所谓屏住呼吸,盯着他垂着的眼,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竟比赛道上的光还晃眼。
赛车的座椅硬得硌人。池骋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跑车发出声低吼,震得吴所谓手心冒冷汗。
“别怕,跟着我打方向盘。” 他握住吴所谓的手按在方向盘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渗过来,“轻点,别跟方向盘较劲。”
跑车缓缓驶上赛道时,吴所谓的心跳比引擎声还响。
池骋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打方向,转弯时车身猛地倾斜,吴所谓吓得抓紧了安全带,指节泛白,却听见池骋低笑。
“放松点,你这架势,倒像要把方向盘拆下来当武器。”
“我... 我怕撞了。” 他的声音发颤,眼角的余光瞥见池骋的侧脸,对方正看着前方,嘴角噙着点笑,阳光落在他睫毛上,亮得像落了星子。
跑过两圈,吴所谓渐渐松了点劲。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他头发乱舞,引擎的轰鸣里,那些关于 “朋友”“对象” 的烦心事好像被甩在了身后。
池骋忽然松开手:“自己试试。”
“啊?” 吴所谓手忙脚乱地打方向盘,跑车差点冲上草坪,吓得他 “唔” 了声。
池骋伸手过来,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力道稳得很,带着他轻轻回正:“看前面,别盯着仪表盘 ,你是开车,不是算数。”
最后冲过终点线时,吴所谓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却忍不住笑了,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原来速度快起来是这种感觉,像把心里的结全扯散了。
池骋侧头看他,见他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兔牙尖尖的,眼底的光软得像化了的糖:“还行?”
“嗯!” 吴所谓点头,呼吸还没平复,胸口起伏得厉害,“就是有点晕,像踩在棉花上。”
池骋没说话,伸手替他解安全带。指尖蹭过他的下巴时,动作比刚才系安全带时轻了点,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去那边歇会儿。” 他指了指赛道旁的休息区,蓝白条纹的遮阳伞下摆着躺椅,“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吴所谓坐在躺椅上,喝着冰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凉得他眯起眼。
他看着池骋跟几个穿赛车服的人说话,那人背着手,微微抬着下巴,还是那副狂傲的样子,可吴所谓忽然觉得,这副样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比在公司里冷冰冰的样子,多了点活气,像块被阳光晒暖的石头。
有人递来瓶啤酒,吴所谓摆摆手:“我不喝酒。” 对方笑了笑,没再劝,转身跟别人碰杯去了。
池骋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串烤肠,油滋滋的,表皮焦得发脆,撒着红亮的辣椒面。
“刚烤的,尝尝。”
吴所谓接过来,咬了口,烫得舌尖发麻,辣椒面呛得他咳嗽,眼里却泛起水光,心里却觉得比昨晚 “云栖” 的醉蟹还香。
“你经常来这?”
“嗯,烦了就来跑两圈。” 池骋靠在旁边的躺椅上,仰头喝着汽水,喉结滚动的弧度看得吴所谓心跳漏了半拍,手里的烤肠差点掉地上。
“你刚才... 为什么不高兴?” 吴所谓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在公园门口的时候。”
池骋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痞气的直白,没半点掩饰:“看你跟别人笑,不高兴。”
吴所谓的脸 “唰” 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泛着层粉,手里的烤肠油滴在赛车服上,他慌忙去擦:“我跟她就是朋友!真的!刚说清楚了!”
“我知道。” 池骋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穿过发丝,带着点故意的磨蹭,像在摸只炸毛的猫,“所以带你过来了。”
那触感很轻,却烫得吴所谓浑身发僵。他看着池骋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黑沉沉的,像藏着星子,忽然觉得,心跳乱跳的不止刚才赛车的时候。
夕阳把赛道染成金红色时,池骋送吴所谓回家。
车里没开暖气,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却不觉得冷。
吴所谓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路灯的光在池骋侧脸明明灭灭,忽然开口:“池骋,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带我来这。” 还有... 你刚才攥我手腕时的样子,虽然有点凶,却好像... 挺在乎我的?后半句他没敢说,怕自己想多了,耳朵却又热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