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陈设简单,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
然而,几乎是在她身形凝实的瞬间,一道目光便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江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显然早已在此等待。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白色空间似乎治愈了他身上所有的伤痕,连原本横亘在脸上那道显眼的疤痕也消失无踪,面容恢复了原本的俊朗,但这反而让他那双此刻显得有些幽深的眼睛更加突出。
副本结束前,你去哪了?他开口,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回避的质询意味。
江念秋心中了然。
怕是此刻的质问,是出于对局面失控的不满和对她行踪的怀疑。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自然地走到桌边,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个简单的动作既给了她思考的时间,也展现了她此刻的镇定。
“通道塌了。”她喝了一口水,才抬眼看向江辰,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幸存者的疲惫,没有刻意表演的惊慌,也没有过度的冷静。
“核心被摧毁的瞬间,能量冲击得很突然。”她继续说道,目光坦然,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离得不算远,结构崩塌得很快,被堵在了一段回廊里。” 她巧妙地将自己置于“波及区”,而非“中心区”。
她注意到江辰眼神微动,知道“核心被摧毁”这个信息对他很有分量,便不着痕迹地补充了一句,将重点引向自保细节:“我找到个承重结构的夹角,等了很久,直到震动平息才找到路出来。”
这番说辞逻辑自洽,没有提及任何可疑人物,只强调环境险恶和个人应对,完美契合她平时展现出的、具有一定应变能力但绝不突出的形象。
江辰审视着她,似乎在衡量这番话的真实性。
她脸上带着经历险境后的倦意,甚至有经历磨难后的破碎感,看不出任何破绽。比起一个完美的故事,这种带着些许细节、不刻意渲染的平淡叙述,反而更显真实。
“……算你反应快。”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的质疑淡化了些许,或许是被这个合理解释说服,或许是认为从她这里确实挖不出更多关于核心的秘密。
“运气而已。”江念秋淡淡回应,放下水杯,目光扫过他光洁如初的脸颊。
“你的伤好了。”
“嗯。”江辰应了一声,视线却依旧锁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更深的探究:“当时副本重启,你看到我脸上的伤,似乎……并不惊讶。”
这个问题如同一声惊雷,在看似平静的对话中炸开。
他注意到了!
在那个混乱的节点,她对他脸上那道尚未被空间治愈的狰狞伤疤,反应确实过于平淡了。
江念秋的心脏猛地一缩,但长年累月的伪装让她的面部肌肉控制得极好,连最细微的抽搐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起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眼神里没有慌乱,反而慢慢氤氲出一层复杂难言的情绪,混杂着些许悲伤,和一种仿佛被最亲近之人质疑的黯然。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也软了一些,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哥。”
她唤道,这个称呼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在那个鬼地方,见到你身上有任何伤,我都不会惊讶……我只会在想,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一起活下去。”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才继续用那种带着一丝脆弱,却又无比认真的语气低声道:
“因为,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它巧妙地避开了“为何不惊讶”的具体原因,而是将她的反应拔高到了在绝境中唯一的依赖和生存本能层面——正因为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受伤也好,完好也罢,她都必须接受,并且思考如何共同面对。
惊讶,是一种属于“外人”的奢侈情绪。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羁绊感。
江辰眼底的阴鸷和探究,在这句话后,终于肉眼可见地消散了大半。
他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触及柔软地带的话题。“……知道了。”他语气生硬地结束了这次盘问,“休息吧。”
江念秋顺从地垂下眼帘,轻声应道:“好。”
她转身走向里间,背对着江辰的脸上,所有伪装的柔软和黯然瞬间褪去,只剩下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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