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认知……研究……”
皮质文件夹上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林晚晴的视网膜。洞穴里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那些字仿佛在扭曲、蠕动,化作无数细密的针,扎向她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二十八岁重生回十八岁,这是她最大的底牌,也是最深的恐惧。她从未对任何人——包括陆寒琛——完整透露过。只在某些不经意的决策、超前的商业眼光、对未来的“预感”中,留下过蛛丝马迹。
“老先生”是如何察觉的?仅仅是从她不合常理的行为模式中推断?还是有更科学、更匪夷所思的探测手段?那个被毁的“蜂巢”,是否就具备某种监测异常认知的功能?
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如果对方真的将她视为“研究样本”,那么之前的所有追杀、围捕,性质就完全变了。他们不是简单地要灭口或夺取遗产,而是要捕获她,像捕获珍稀动物一样,送上解剖台!
这比死亡更可怕。
“咳咳……”岩滩方向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
母亲!
林晚晴猛地惊醒,强行压下翻腾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快速蹲下身,将那个皮质文件夹捡起,连同里面可能还有其他信息的纸张,迅速卷起,塞进自己贴身的衣服里(虽然潮湿,但总比丢掉好)。然后捡起“山魈”掉落的那支64式微声冲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还剩大约一半子弹。又从他两名昏迷的手下身上搜出几个备用弹匣和两枚67式手榴弹,别在腰间。
动作麻利,带着一种冰冷的效率。前世的商业搏杀教会她,在绝境中,任何情绪都是奢侈品,只有转化为行动力才有生机。
她握紧微冲,快步冲出“蜂巢”洞穴,回到岔口。机械甲虫的残骸散落一地,空气里还有硝烟和淡淡的机油燃烧气味。她警惕地扫视左右通道和岩滩,没有发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也没有新的敌人出现。
“妈?”她压低声音,朝岩滩凹陷处呼唤。
“晴……儿……”沈婉如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你……没事吧?刚才……爆炸……还有枪声……”
“我没事,解决了。”林晚晴快步走过去,看到母亲依旧蜷缩在凹陷里,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还算清明。她快速检查了一下母亲的伤势,没有因刚才爆炸加重。“我们能走吗?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沈婉如点点头,试图自己撑起身体,却因腹部的疼痛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
“我背你。”林晚晴不由分说,再次蹲下。这一次,她将微冲用一根从敌人身上割下的武装带斜挎在身前,方便随时取用,然后小心地将母亲背起。
“刚才……好像有别人?”沈婉如伏在她背上,气声问。
“嗯,有人帮了我们,解决了‘山魈’,但没露面,不知道是谁。”林晚晴背起母亲,掂量了一下方向。原路返回(经过木屋方向)风险未知,左侧通道是“山魈”来的方向,也可能有接应。右侧“蜂巢”洞穴深处或许有其他出口,但情况不明。
“妈,戒指上的坐标,雾隐谷往西087里,具体位置你知道吗?”林晚晴一边快步走向右侧洞穴(至少这里刚清理过,相对熟悉),一边问。
沈婉如思索片刻,声音断续:“大概……方位知道……在勐棒镇……更西的……深山……靠近边境……有个代号‘七号站’的……废弃边防观察哨……可能……就是那里……”
勐棒镇!正是林晚晴之前让阿强留下安全信号的那个镇子!这难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联系?
“那个‘守夜人’信号……”林晚晴想起母亲发送的求救信息。
“应该……发出去了……但‘老先生’……可能……也有手段……监听或干扰……特殊频段……”沈婉如语气沉重,“不能……全指望……外援。”
林晚晴明白。她们必须靠自己,先抵达相对安全的区域,再图联系。
她背着母亲,再次进入“蜂巢”洞穴。发电机还在空转,发出噪音。她看了一眼被拉下的总闸和瘫痪的“蜂巢”结构,目光落在那些蓄电池组和旁边的工具台上。工具台上有些凌乱的图纸、零件,还有……一台老式的、军绿色的便携式短波电台,型号似乎是“小八一”或者类似的。
电台!虽然可能被“蜂巢”系统关联,但既然总闸拉了,或许可以试试?
她将母亲轻轻放在一处干燥的箱子上,快速走到电台前。电台指示灯是暗的,但连接着蓄电池。她尝试打开电源开关。
“嗡……”电台面板上的几个指示灯亮起了微弱的绿光,表针晃动。有电!
她快速调整频率旋钮。她对这种老式电台并不熟悉,但前世因为投资过通讯项目,大致了解原理。她尝试调到几个常见的军用或紧急频段,耳机里传来一片嘈杂的电流噪音和偶尔飘过的、听不清的方言通话片段。
“妈,‘守夜人’的接收频率和呼号,你知道吗?”林晚晴回头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