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和张月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指责和父亲那副虚伪的直播嘴脸,又气又急,却又感到束手无策。网络舆论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一些极端者甚至开始人肉他们的住址和工作单位,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
“妈,我们不能任由爸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张月红着眼睛,对着病床上依旧虚弱的李芳说道,“他在网上把自己包装成深情好男人,骗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那些不明真相的网友都在骂我们不让您和他见面,说我们不孝!”
张强脸色铁青,接着妹妹的话说:“是啊,妈。他刚才还打电话来威胁,说如果我们不让他来看您,他就要来医院直播,把事情闹得更大!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妈,要不……我们也开直播!把真相说出来!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颠倒黑白!”
病床上,李芳的脸色虽然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静和锐利。她听着儿女焦急的话语,脸上并没有出现他们预想中的愤怒或慌乱,反而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极其讽刺的冷笑。
“深情好男人?”她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什么深情好男人,那都是骗人的。”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张强和张月一愣,看向母亲。
只见李芳缓缓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指向放在床头柜上的自己的旧手提包:“月月,把妈那个包拿过来。”
张月虽然疑惑,还是依言照做。那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包,边缘已经磨损。
李芳接过包,动作有些缓慢,但异常稳定地从内侧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用塑料袋包裹严实的U盘。她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U盘,眼神复杂,有痛楚,有释然,最终都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开直播?没必要浪费那个口舌,跟那些被蒙蔽的人争辩,只会越描越黑,还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李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儿女耳中,“他张鹏程不是喜欢演吗?不是立‘痴情前夫’的人设吗?好啊,那就让大家看看,他这台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将U盘递给离她最近的张强:“强子,拿去,插电脑上看看。这里面,存了不少‘好东西’。”
张强和张月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惊疑。张强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接过U盘,插了进去。
U盘里文件不多,主要是几个视频文件夹,命名方式很简单,是按日期来的,时间跨度从两三年前开始,直到李芳住院前。张强随手点开一个最近的视频文件。
画面一开始有些晃动,像是在某个餐厅的卡座,角度比较隐蔽,但画质清晰。很快,张鹏程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他穿着考究,满面红光,正亲昵地搂着一个打扮艳俗的中年女人(正是那个王寡妇),两人举止亲密,互相喂食,调笑声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出来:
“那个黄脸婆,病怏怏的,看着就倒胃口!还是我的小宝贝儿懂得心疼人……不是为了她的钱,我都懒得看她……”
“死鬼,那你什么时候把钱弄回来啊?这都拖多久了?”
“快了快了,等我把她手里那点钱弄过来!到时候带你去新马泰玩一圈!”
“你可说话算话!来,再喝一杯……”
视频里,张鹏程志得意满,哪有半点直播时落魄深情的模样?
张强和张月看得目瞪口呆,气血上涌!他们虽然知道父亲不堪,却没想到他在母亲病重期间,在外面竟是如此丑态!
李芳靠在床头,闭着眼,仿佛不愿再看那些画面,只是冷冷地说:“接着看,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张强颤抖着手,又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的视频。这个像是在家里,看背景似乎是张鹏程现在住的地方。画面里,他正唾沫横飞地打电话:
“……老刘,你放心,那笔钱我很快就能还上!我前妻那边有钱,她活不了多久了,等她一死,钱自然到我儿子手里,那不就等于到我手里了?我儿子敢不给我?我闹死他!”
“李芳?她那个病,我巴不得她早点走!省得拖累我……”
“直播?呵呵,那帮傻子真好骗,随便卖卖惨,打赏就来了!还能逼我儿子就范,一举两得!”
每一个视频,每一段录音,都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张鹏程精心营造的“深情”人设上!这里面有他诋毁病中妻子的,有他算计妻子财产的,有他炫耀如何利用网友同情心的,甚至还有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吹嘘自己“驭妻”、“骗术”高明的高谈阔论!
张月已经气得哭不出来,浑身发抖。张强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向母亲,声音沙哑:“妈……这些……您什么时候……”
李芳缓缓睁开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苍凉:“从他第一次在外面有人,我就开始留心了。后来我病了,他越来越不耐烦,说的话,做的事,也越来越出格。我就知道,指望他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她指了指那个U盘,“这里面有些,是我以前悄悄录的,有些,是后来我身体还行的时候,请了信得过的朋友帮忙……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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