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一下子飞出十只“金凤凰”,其中更有一位光芒万丈的全国状元,这泼天的喜讯让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欢腾与自豪之中。
赵队长这次是铁了心要好好庆祝,谁也拦不住。
他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喜气宣布:“必须大办!咱们村子祖祖辈辈,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文曲星?还是十个!三天!摆三天流水席,全村同庆,谁都不许推辞!”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邻近的十里八乡。
到了流水席开席的那几天,靠山屯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百倍。
晒谷场上支起了临时的灶台,村里手脚最利落的媳妇婆娘们都来帮厨,大锅里的肉菜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能飘出二里地。
不仅本村的村民倾巢而出,就连邻近几个大队的乡亲,以及许多曾经受过林晚晚救治、或单纯敬佩她为人的陌生面孔,都纷纷提着鸡蛋、山货等“朴素”的礼物赶来,真心实意地向林晚晚、林婉柔以及其他考上大学的知青们道贺。
“小林知青,恭喜啊!你可是给咱们这山旮旯争了大光了!”
“林老师,到了大学继续好好学!”
“郑负责人,以后成了农业专家,可别忘了回来指导咱们种地啊!”
场面热烈而淳朴。
就连邓博武夫妇和邓爷爷,也特意从县城赶来,分享这份喜悦。
邓博武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却依旧保持谦和微笑的林晚晚,眼中满是欣慰。
更让人意外的是,县里、市里乃至省里的一些部门,也派人送来了贺信和一些实用的奖品,如钢笔、笔记本等。
面对这些官面上的往来,邓博武自然而然地替林晚晚接了过去,并得体地应对,该收的收下并表达感谢,过于贵重的则巧妙婉拒,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为她挡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人情债。
喧嚣的庆祝过后,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
考上大学的喜悦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忙碌办理各种离开的手续。
户口迁移证、粮食关系转移证明、团组织关系介绍信......这一张张薄薄的纸片,此刻却重若千钧,它们是通往新世界的通行证,意味着他们将彻底告别“知青”身份,告别这片挥洒过青春汗水的土地。
林晚晚和林婉柔拿着办好的材料回到小屋,将它们在炕桌上一一摊开。
窗外是熟悉的村中景象,而手中的纸张,却指向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繁华都市。
一种奇异的割裂感与崭新的期待在胸中交织。
“姐,我们真的要走了。”林晚晚指尖轻轻拂过“户口迁移证”上鲜红的公章。
林婉柔点点头,眼神有些恍惚,随即变得清明:“嗯,走了。去京市。”
简单的几个字,却承载了太多的艰辛与终于抵达的释然。
趁着一次去县城办理手续的机会,林晚晚特意去了邓博武家,并提出想给京市的秦教授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秦教授关切的声音。
“晚晚?手续办得还顺利吗?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
“秦教授,都很顺利,您别担心。”林晚晚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打电话,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在学校附近,买一座安静些的宅子?院子最好能大一点。”
这个请求显然出乎秦教授的意料,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秦教授略带担忧的声音:“买房?晚晚,这......京市的房价可不便宜。”
“你哪里来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要是钱不够,我跟老沈、老周他们凑一凑......”
一旁的邓博武也听到了,立刻凑近话筒,语气坚决:“晚晚,买房是大事!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邓叔叔这里还有积蓄,你先拿去用!”
林晚晚心头暖流涌动,声音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秦教授,邓叔叔,真的不用。”
“谢谢你们!我没有遇到难处,钱的来路也很正当,是我......是我父母留下的一些积蓄,加上我自己行医这些年慢慢攒下的,足够用了。”
“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地方,我和姐姐住着安心,以后您和沈教授他们过来走动,也能有个落脚喝茶的地方,总比一直住宿舍方便些。”
她早已想好说辞,空间里的财富,足以支撑这个决定。
电话那头的秦教授和旁边的邓博武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林晚晚有主见,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连这一步都考虑到了,更没想到她竟能独立承担这笔费用。
“你这孩子......”秦教授的声音带着感慨和一丝无奈的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先去看着。”
“不过晚晚,京城房子紧俏,也得碰运气。”
“哎,晚晚,你这......”邓博武还想再劝。
林晚晚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邓叔叔,您和周阿姨还有邓爷爷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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