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军部的合作迅速步入正轨。在陈瀚将军的亲自关照下,自由之心社团获得了一个位于学院都市边缘、隶属于军方的高级联合实验室的使用权限。这里戒备森严,设备精良,远非学院内部的普通实验室可比。
叶开、苏沐雨以及作为核心战斗测试员的雷烈,开始频繁出入此地,对“能量同调共鸣器”进行更严格的适配性测试和优化。甄富贵则负责后勤协调与部分外部情报监控,确保合作过程不受干扰。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叶开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前来实验室进行工作对接或观摩测试的军部人员,级别都不低,至少也是校级军官。他们对苏沐雨这位主要研发者自然是尊重有加,但对叶开这个“重要合作者兼安全保障”,态度却客气得有些…过分。
这种客气,并非流于表面的礼貌,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些许谨慎的尊重。几位肩膀上扛着大校甚至准将军衔的技术官员,在与叶开讨论测试方案时,语气都带着商量的口吻,而非命令。有一次,叶开对某个极限环境测试的安全阈值提出了异议,认为过于冒险,那位负责的准将沉吟片刻后,竟然从善如流,修改了测试参数。
这绝不仅仅是对于合作方天才研究员的伙伴的尊重。叶开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军人的目光,在掠过自己身旁那个正围着测试平台、对着共鸣器数据大呼小叫的雷烈时,总会微妙地停顿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解读的意味——不是审视,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与守护。
联想到雷烈那与生俱来的、对军事装备和战术近乎本能的熟悉感,他那狂暴却暗含某种战场杀伐韵律的战斗风格,以及他从未详细提及的家庭背景……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叶开心中逐渐成型。
一次,在实验室进行高负荷能量冲击测试时,雷烈作为主测试员,需要穿戴特制的重型防护甲。当后勤军官将一套明显是制式、但型号极其先进、甚至还未大规模列装的“龙鳞-III型”动力装甲运来时,雷烈只是瞥了一眼,便熟练地走上前,手指在装甲胸口的几个隐蔽卡扣处一按一拉,伴随着一阵流畅的液压声,沉重的胸甲便应声开启,其熟练程度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那名负责运送的中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迅速归于平静。
测试结束后,叶开借着与雷烈核对数据的间隙,看似随意地问道:“雷子,你对那套‘龙鳞-III’很熟?”
雷烈正擦着汗,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咧嘴笑道:“嘿嘿,以前在…呃,在军事杂志上看过介绍图,结构挺有意思的,就多研究了一下。”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那一瞬间的迟疑,以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些许不自然,却没有逃过叶开的感知。
真相,在一次意外的会面中被揭晓。
那日,叶开和苏沐雨受邀前往军部设在学院都市的办事处,与陈瀚将军商讨共鸣器下一步的列装试点计划。会议结束后,陈将军难得地露出温和的笑容,对叶开说道:“叶开同学,年轻人不错,沉稳干练,实力非凡。雷…嗯,雷烈那小子,跟你在一起,我们…很放心。”
他话语中那个突兀的停顿和改口,让叶开心中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
恰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戎装、肩章上镶嵌着璀璨将星、不怒自威的老者在几名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老者的面容与雷烈有着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眉宇间的刚毅与眼神中的雷霆之势,几乎如出一辙!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房间的气场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陈瀚将军等人立刻起身,恭敬行礼:“司令!”
这位老者,赫然是联邦军部最高统帅机构成员之一,执掌联邦最强机动舰队——第一舰队的雷震天元帅!
雷震天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在叶开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他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正站在叶开身后,因为突然见到父亲而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想往后缩的雷烈身上。
父子二人目光交汇。
雷震天的眼神复杂,有威严,有关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雷烈则是梗着脖子,脸上有些涨红,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没有预想中的斥责,也没有温情的问候。雷震天只是对陈瀚将军简单交代了一句:“合作事宜,按计划推进即可。” 然后,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对雷烈说一句话。
但这短暂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地说明了一切。
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叶开看向一脸窘迫、却又带着如释重负般表情的雷烈,平静地开口:“联邦第一舰队,雷震天元帅的…小儿子?”
雷烈挠了挠他那头如同火焰般的短发,有些尴尬,又有些释然地笑了:“队长…你都猜到了啊。”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没错,那老头…就是我爹。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舰队里,干得风生水起。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老爹和哥哥们的阴影下,也不想靠着家里的关系混日子。我就想证明,就算不靠雷家这块招牌,我雷烈,凭自己的拳头和本事,也能打出一片天!所以我才偷偷改了档案,跑到这里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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