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琳·逐星者脱口而出的“鸿蒙道宗传人”几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锻造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绷。
宋璟天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作!鸿蒙道宗是他根据系统命名、在天蓝星刚刚创立不久的宗门,除了林玉、梦蝶等核心成员和少数弟子,外人绝无可能知晓。这银袍女子来自遥远的翡翠星域,如何能一口道破?难道她与系统,或者与《鸿蒙大道经》的源头有关?还是说……“鸿蒙道宗”这个名字,在更古老的过去,早已存在过?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但宋璟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平静地看着艾瑟琳,反问道:“鸿蒙道宗?姑娘何出此言?”
他的反应让艾瑟琳眼中的惊异稍稍平复,但探究之色更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定了定神,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从容,却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道友不必否认,也不必紧张。我族中古籍有零星记载,‘鸿蒙道韵’乃万道之源,气息独特,非寻常功法所能具备。方才道友破阵而出时,周身道韵流转,虽极力内敛,但那一闪而逝的‘开辟’与‘衍化’之意,与我族记载的描述有七分相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宋璟天、梦蝶和林玉:“而‘鸿蒙道宗’之名,乃是古卷中对疑似传承此道统的隐世宗派的称呼,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我方才脱口而出,实是震惊于此地竟能遇到可能与古卷记载相关的道友,绝无恶意。”
宋璟天心中稍定。看来对方并非知晓他具体的宗门,而是根据他功法气息的特征,联想到了古籍中记载的某个古老道统。这虽然依旧暴露了他功法的特殊性,但比起被人直接叫破老底要好得多。
“原来如此。”宋璟天不置可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姑娘家学渊源,令人佩服。在下墨尘,一介散修,偶得前人遗泽,修炼了些粗浅功夫,当不起‘鸿蒙道宗传人’之称。”
他报出了伪装的名字,语气平淡,将话题轻轻带过。
艾瑟琳何等聪慧,见宋璟天不愿深谈,也不再追问,只是眼中的重视又多了几分。能身负疑似“鸿蒙道韵”的功法,无论是不是真正的古宗传人,都绝非池中之物。她原本只是对破解古禁之人有些好奇,此刻却真正生出了结交甚至合作的心思。
“墨尘道友过谦了。”艾瑟琳微微欠身,算是正式见礼,“重新介绍一下,翡翠星域,逐星者家族,艾瑟琳。方才的提议依然有效,不知墨尘道友意下如何?”
宋璟天没有立刻回答,他快速评估着眼前的局面。艾瑟琳实力深不可测,背景神秘,且似乎对他们(至少是对他)并无直接敌意,反而有拉拢之意。她提出的合作条件看似公平,但“所需之物”是什么却未言明,存在变数。而火灵族佣兵则明显是贪婪且不可控的因素。
己方这边,自己刚刚破阵消耗不小,梦蝶和林玉状态尚可,但整体实力处于下风。硬拼不利。
“合作可以。”宋璟天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但需约法三章。”
“道友请讲。”艾瑟琳做出倾听状。
“第一,合作期间,双方不得互相攻击、暗算,情报共享,共同应对遗迹内的危险。”
“理应如此。”
“第二,破除前方障碍后,若发现‘源火之种’或类似核心传承之物,归属需视贡献与能力协商,而非单方面优先。”
艾瑟琳沉吟一瞬,点头:“可。但我族所需之物若出现,我必须有优先获取权,并会给予远超其价值的补偿。”
“第三,约束好你的手下。”宋璟天目光扫过火灵族头领等人,眼神锐利,“若有人心怀不轨,擅自行动,或对盟友不利,休怪宋某不讲情面。届时,合作即刻终止。”
最后一句,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让那几个佣兵心头一凛。
艾瑟琳看了火灵族头领一眼,后者有些不甘地低下头。她这才转向宋璟天:“可以。我以逐星者家族的荣誉保证,合作期间,我的队伍会遵守约定。若有违背,任由处置。”
“好。”宋璟天点头,“那么,艾瑟琳小姐,你方才所说,能以‘星序罗盘’助我破阵,具体如何操作?”
艾瑟琳取出那面银色的、表面布满星辰刻度的精致罗盘:“此罗盘能梳理一定范围内的时空波动,稳定坐标,并标记出能量流转的‘节点’与‘断点’。配合道友对时空法则的领悟,当能更快更安全地找到‘真实路径’。”
宋璟天接过罗盘(艾瑟琳并未阻止),神识探入,立刻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妙星辰法则与时空道韵。这罗盘品阶不低,至少是灵器级别,且炼制手法独特,非大师不能为。逐星者家族,看来在星辰与时空领域确有独到之处。
“我需要一点时间熟悉此物,并调息恢复。”宋璟天道。
“请便。”艾瑟琳示意手下退到锻造室入口附近休息警戒,自己也寻了一处干净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养神,显得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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