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晕在窗纸上轻轻晃,许峰蹲在樟木箱前,手里捏着个油纸包,拆了又裹,裹了又拆。纸包里是晒干的紫苏叶,专治苗疆多见的瘴气过敏,他数着叶片的数量,嘴里念念有词:“早中晚各三片,煮水喝能防胸闷,得单独装在防潮袋里……”
柳月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只见樟木箱里已经码得整整齐齐:左边摞着三排瓷瓶,分别贴着“解蛇毒”“退瘴气”“止虫咬”的标签,瓶身都用软布裹着,怕路上颠簸撞碎;右边放着叠好的粗布衣裳,袖口和裤脚都缝了暗袋,许峰说苗疆多荆棘,暗袋能藏小巧的法器;箱角塞着个藤编小篓,里面卧着只背甲带花纹的甲虫,是他托人从山里寻来的“避虫甲”,据说能驱散方圆丈内的毒虫。
“够了,许峰。”柳月走过去,指尖拂过一只刻着纹路的铜铃,“这‘惊蛊铃’不是说只有祭司才能用吗?你从哪弄来的?”
许峰手一顿,耳根微红:“托老祭司的远房侄子求来的,不算违规。”他拿起铜铃系在她腰间,绳结打得紧实又好看,“遇到歹人摇三下,附近的善蛊会来帮忙;遇到凶兽摇五下,能震退三丈内的野兽。”
柳月摸着冰凉的铃身,忽然发现铃内侧刻着个极小的“峰”字,笔画里还藏着个“月”,像两尾交缠的鱼。她心里一暖,嘴上却嗔怪:“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那不一样。”许峰从箱底翻出个巴掌大的木匣子,打开时,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枚银质的蝴蝶胸针,翅膀上镶着细小的蓝宝石,“这是‘醒神蝶’,夜里睡觉别在衣襟上,若有迷魂香之类的东西,翅膀会变灰。”他拿起胸针,小心翼翼别在她衣襟上,指尖碰到她衣领时微微发烫,“还有这个……”
他又掏出个布包,解开时露出串黑檀木珠子,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梵文。“这是在开元寺求的,高僧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经,能安神。”他往她手里塞,“你总爱夜里惊醒,戴着能睡安稳些。”
柳月看着堆成小山的物件,忽然想起去年深秋,她不过随口提了句“夜里咳得厉害”,第二天他就背着药篓翻了三座山,带回株百年老参,炖了汤逼着她喝;又想起她怕黑,他便在她窗檐下挂了串灯笼,夜夜如此,直到开春。
“许峰,”她握住他正往箱里塞药膏的手,掌心的茧子蹭得她指腹发痒,“你是不是把整个镇子的药房都搬空了?”
许峰憨憨地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多备点总没错。苗疆不比镇上,万一有个急用……”他忽然停住,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金橘干,“忘了这个,你总晕车,含两瓣能好受点。”
柳月捏起一瓣放进嘴里,酸甜味漫开来时,看见他正往自己行囊里塞东西——她前几日随口说喜欢吃的腌萝卜干,他装了满满一小罐;她绣了一半的帕子,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上层;连她掉在他院里的那根断簪,都被他用银线接好,放在贴身的荷包里。
“你自己的呢?”柳月看着他的行囊瘪瘪的,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一把短剑,“你的丹药呢?”
“我壮实。”许峰把最后一瓶“凝血散”塞进她的箱侧,“再说,我护着你,哪有空受伤。”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屋外跑,回来时手里捧着盆绿植,叶片圆滚滚的,开着细碎的小白花。
“这是‘醒魂草’,放在马车上,夜里能净化空气,还能驱蚊。”他把花盆放进箱角,又用软布垫好,“别嫌沉,我来搬箱子。”
柳月看着他蹲下去捆箱子,背影宽厚得像座山。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他们走过的这些日子,有争吵,有别扭,却总在这些细碎的暖意里,慢慢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两人裹在中央。
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咚、咚、咚,像敲在她心尖上。
“许峰,”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其实我不怕苗疆的蛊,也不怕路上的难。”
许峰的身体僵了僵,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我知道。但我想让你知道,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能给你撑出块地方来。”
箱子上的铜锁“咔嗒”一声扣上,锁孔里,他偷偷刻的“月”字,正对着她衣襟上蝴蝶胸针的“峰”字,在灯影里,像一对悄悄眨眼睛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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