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剑穗上凝结,折射出细碎的光。柳月握着剑,却迟迟没有出鞘。演武场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昨夜暴雨冲刷过的水痕,倒映着她有些恍惚的脸。
许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对着空气比划了三次起手式,每次都在中途停住,指尖微微发颤。他走上前时,听见她低声自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一往无前的气劲。”许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清冽,“你在犹豫。”
柳月转过身,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我在想,上周要是再快半步,阿武就不会被魔藤划伤。”
“你已经把他从魔藤阵里拖出来了,断了三根肋骨换他安然无恙,够了。”许峰蹲下身,用指尖拂过石板上的水痕,那里隐约能看到几个凌乱的脚印,是上周激战留下的,“你总在想‘如果’,却忘了当时你手里的剑,离阿武的咽喉只有三寸。”
柳月的喉结动了动。她记得那个瞬间,魔藤缠住阿武的脚踝时,她的剑正刺向魔藤的核心,稍有偏差就会刺穿弟子的脖颈。她收了半分力,才让魔藤有机会反手扫中阿武的后背。
“我怕。”她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怕救了这个,伤了那个。有时候站在阵前,看着身后那么多弟子,手心全是汗。”
许峰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紧攥剑柄的手上。那双手布满薄茧,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疤痕,是三年前替他挡暗器时留下的。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柳月浑身一僵,像被烫到般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稳。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练剑的粗糙,却意外让人安心。
“你看,”许峰的声音放得很柔,“你的手在抖。”
柳月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确实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剑尖都晃了晃。这些天她总以为是天气凉了,原来只是在硬撑。
“当年在断魂崖,你也是这样。”许峰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虎口的疤痕,“明明被毒箭擦伤了肩膀,却非要背着我走夜路,手都在抖,还嘴硬说‘这点伤算什么’。”
柳月的眼眶热了。她想起那个夜晚,山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她背着昏迷的许峰,每走一步都觉得伤口在撕裂,却不敢停——身后是追来的魔族,身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只能咬着牙往前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有事。
“那时候我就想,”许峰的目光沉沉,像浸了墨的夜,“等我好了,绝不再让你一个人扛着。”
柳月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里。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像握着最珍贵的剑,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
“可你后来……”她想说“你后来成了掌门亲传弟子,有了自己的责任”,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这些年,他其实一直都在——她练剑走火入魔时,是他守在门外,每隔半个时辰就递进来一碗安神汤;她带队出任务,他总会提前查好路线,在必经之路的客栈里留下标记;甚至上周阿武受伤,也是他第一时间带着最好的伤药赶过来,比谁都急。
只是她总以为,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可以把后辈交给对方的战友,却从未想过,这份情谊里,藏着更深的东西。
“以前是我没用,护不住你。”许峰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指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比她大些,正好能把她的手完全裹住,“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柳月,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金边。演武场静得能听见风穿过剑穗的声音,柳月的心跳得像擂鼓,却奇异地不再发抖。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屋顶,他说要陪她开酒馆时的认真,想起他塞给她狼牙时的笨拙,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珠子一样串了起来,闪着温润的光。
“许峰……”她想说点什么,却被他轻轻打断。
“不用现在回答我。”许峰笑了笑,眼底的认真里多了点温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以后不用再硬撑。累了,可以靠过来;怕了,可以握紧我的手。我不会走,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慢慢松开手,却没有完全放开,指尖依旧轻轻碰着她的,像在确认一个珍贵的承诺。柳月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那温度顺着血液蔓延,暖了四肢百骸,连带着心里那块一直紧绷的地方,也悄悄松了。
远处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吆喝声,朝阳越升越高,把演武场的水痕晒出一圈圈淡淡的白印。柳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剑柄,这一次,起手式干净利落,剑尖划破空气,带着从未有过的稳。
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就像此刻握剑的手,明明还是那只布满伤痕的手,却仿佛多了份底气,不再怕力道偏差,不再怕身后无人。
许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剑势越发凌厉,眼底漾开一抹笑意。风拂过,剑穗轻晃,像在应和着某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风雨。这句承诺,他会用余生来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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