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旺早早的来上班了,反正也是没事干。
刚走到门口,看门的老孙头笑着点点头:“金旺,今天又来这么早?”
“孙师傅早,”杨金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在家也睡不着,不如早点来今天还准备多跟赵师傅学点东西呢。”
杨金旺走到办公室,不出意外的,是第一个到的办公室,看了看时间,其他人也差不多快到了,杨金旺刚想倒杯水,一拿是轻的,又晃了晃,暖壶里没水了,他只好拿起暖壶去水房接水去。
回到办公室,看到陈桂兰也来了,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杨金旺提着暖壶回来:“呀,金旺,你居然在水房接到热水了?”
“我去开水房接热水看到那还没烧水,正好有三个暖壶是满的,我就提了两个回来,给那留了一个,咱俩先把开水倒到咱们科室的暖壶里,要把开水房的快暖壶放回去。不然,陈师傅该骂街了。”
“哈哈,金旺,也就你敢拿陈师傅的暖壶。”
“行了,快帮忙,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科室吗?”
在陈桂兰的帮助下,很快就把热水倒好了,杨金旺又马上把开水房的暖壶放了回去。”
等杨金旺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金旺,你过来一下。”李科长的声音不高,但足以让人听见。
杨金旺记得前世送外卖的时候,刷短视频,视频上说公司的领导都喜欢这样说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杨金旺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没有哪个领导是大喊大叫的。
杨金旺快步走到李科长面前,立正站好:“科长,您找我?”
“今天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李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提货单,递了过来,“跟赵师傅一起去北京站的货运仓库提货,清单上写着的,是从山东调运过来的莱阳梨,一共两百箱,还有五十箱山东大枣,都得拉回来入库。”
杨金旺接过提货单,仔细看了看。上面用毛笔写着物资名称、数量、发货单位,还有仓库的编号,末尾盖着北京市第二商业局的红色公章。
“记住,莱阳梨娇贵,经不起磕碰,装卸的时候一定要轻拿轻放,”李科长叮嘱道,“刚刚我已经和赵师傅说了,你们一起去门口等着,运输科会安排卡车跟着你们去,路上注意安全,争取中午前赶回来。”
“放心吧李科长,保证完成任务!”杨金旺用力点头,把提货单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的口袋里,叫上赵师傅,就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空地上,已经停着一辆草绿色的解放牌卡车,车身上印着“北京市总务局”的白色字样,车头的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有效期到年底的行车证。一位师傅正靠在车旁抽烟,他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双手粗糙得布满老茧。刚才出办公室的路上赵师傅已经和杨金旺说了,吴师傅是司机班的一位班长,是老司机了,开车十几年了,经验丰富,为人却有些沉默寡言,平日里很少说话,但对工作格外认真,开着局里唯一一辆解放卡车。
“吴师傅,这是杨金旺,新来的,跟着我们一起去提货。”赵师傅向吴师傅说道。
吴师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吐出一口烟圈:“走吧,上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沧桑。
杨金旺连忙爬上副驾驶里面,赵师傅坐在外面,值得一提的是,这时候是CA10型卡车,驾驶室是三人座设计,座椅是硬邦邦的木板,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垫子。吴师傅发动汽车,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震得车身都在微微颤抖。解放牌卡车缓缓驶出胡同,汇入了清晨的车流中。
此时的四九城,街道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自行车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成群结队的自行车穿梭在马路上,叮铃铃的车铃声此起彼伏。偶尔能看到几辆公交车驶过,车身上印着“1路”“5路”的字样,车窗里挤满了乘客。路边的早点摊前围满了人,大家拿着粮票排队买油条、豆浆,还有卖烧饼夹肉的摊子,香气诱人,引得不少人驻足。
杨金旺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象。道路两旁的建筑大多是老式的四合院和灰砖小楼,偶尔能看到几座苏式风格的大楼,那是建国后新建的机关单位。墙上刷着醒目的标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发展生产,保障供给”,红色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广播喇叭,正播放着新闻和革命歌曲,声音传遍了整条街道。
“赵师傅,咱们这趟拉的莱阳梨,是给局里用的吗?”杨金旺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水果算得上稀罕物,尤其是外地运来的瓜果,更是紧俏。
赵长河靠着车门,眼睛注视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一部分是局里食堂用,给干部职工改善伙食,另一部分要送到各个直属单位,还有些得交给供销社,凭票供应给市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年山东的梨收成好,调运了不少到北京,算是给咱们四九城的市民添点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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