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金旺照旧的早早起床练武,现在还别说,起早点的让风一吹还感觉有点凉丝丝的。
“金旺,快别练了,吃完了饭该去上班了。”
“哎,知道了,陈姨。”
杨金旺收了势,洗了洗手就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了。
“金旺,你那上班的地离得有点远,要不你骑自行车去吧?”父亲杨刚边吃饭边说道。
“不用,爹,没事,你骑着自行车吧,我不用,就当锻炼身体了。”
陈姨这时候说道:“要不买一辆自行车吧?”
“对,你陈姨说的有道理,买一辆自行车,又不是买不起。”
杨金旺喝了口糊糊说道:“不用了,过阵子再说吧,我自己也有钱,真不用,等着再说吧,不着急。”
杨金旺吃完了放下碗说道:“爹,陈姨,我去上班了,你们慢慢吃。”
“路上注意安全。”
昨儿他上班的头一天,他认了科室的人,老赵也嘱咐了几句“少说话、多做事”的规矩,便让他先跟着整理物资台账。一屋子的旧木桌摆得整整齐齐,桌上的搪瓷缸子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墙角的煤炉子烧得正旺,暖气管子嗡嗡地响,混着墨水瓶的味道和淡淡的煤烟味,构成了杨金旺对“机关单位”的初印象。
老王说话带着点京腔,嗓门清亮,待人接物透着股子热心肠,昨儿见他是新人,还主动递给他一杯热水,说:“金旺,刚来都这样,慢慢就熟了,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那语气亲切,像胡同里的爷们,让杨金旺少了不少拘谨。
今儿是第二天上班,杨金旺特意早到了半小时。他推开科室的门时,屋里还没人,就从水房拿来了拖把,打算把地拖一遍。他正低头收拾着,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陈桂兰。
“哟,金旺来这么早!”陈桂兰挎着个军绿色的布包,脸上带着笑意,“这地拖的真干净,不愧是北京爷们,真勤快啊。”
杨金旺赶紧站直了身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陈姐,我寻思着大家来上班能看着干净舒心点。”
陈桂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放下布包,从抽屉里拿出搪瓷缸子,倒了点热水温着:“没看出来啊,金旺,咱俩也差不了几岁,你倒是会来事儿。对了,今儿正好是领当月福利的日子,我正想着一会儿带你去仓库领了,省得你自己摸不着门。”
杨金旺心里一喜,他昨儿就听科室里的老赵念叨福利的事儿,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领、去哪儿领,不像其他的人大都是从别的局里调过来的,不像他,纯新人一个。没想到陈桂兰这么热心,主动提了出来。“那可太谢谢陈姐了!”他连忙说道,语气里满是感激。
“谢啥,都是一个科室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陈桂兰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热水,“咱们总务局的福利还算厚实,每月都有粮票、油票,有时候还有肥皂、毛巾这些日用品,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补贴,比一般单位强多了。你刚来,户口昨天迁过来吧?这些票证可是过日子的硬通货,可得收好了。”
“走,咱们先把福利领了是正经,不然一会儿人该多了。”陈桂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过八点半,“这会儿仓库该上班了,咱们趁这会儿不忙,赶紧去领了,省得待会儿人多要排队。”说着,她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走,我带你去,顺便给你介绍介绍仓库的老王,以后领东西、盘库都得跟他打交道。”
杨金旺连忙跟上,心里有些激动,毕竟前世今生第一次领东西。他跟着陈桂兰走出科室,沿着走廊往西走。总务局的办公楼是老式的,走廊两旁的墙壁刷着白灰,有些地方已经泛黄,墙上挂着几幅标语,“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字样格外醒目。走廊里不时有人走过,大多是穿着蓝布工装或中山装的干部职工,见了陈桂兰都笑着打招呼,陈桂兰也一一回应,时不时还停下来跟人寒暄两句,透着股子好人缘。
“咱们总务局管着全市机关单位的物资供应,小到笔墨纸砚,大到桌椅板凳,都得经咱们物资供应科的手。”陈桂兰一边走,一边给杨金旺介绍,“仓库在办公楼后面的大院子里,分里外两间,外间放着常用的日用品和办公用品,里间存着粮食、食油这些,都有专人看管,规矩挺严的,领东西得签字登记,一点都不能马虎。”
杨金旺认真听着,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他知道,物资供应科的工作看着简单,实则关系重大,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昨儿科长老赵就跟他说过,物资供应是保障机关正常运转的关键,每一张票证、每一件物品都要做到账物相符,不能有半点含糊。
穿过办公楼的后门,便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铺着水泥地,靠墙的地方堆着一些木料和铁皮桶,几只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啄着什么。仓库就在院子的西北角,是一间高大的平房,门是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人正拿着钥匙开门,正是陈桂兰说的老王。
“王师傅,早啊!”陈桂兰隔着院子就喊了一声。
老王转过身,看见他们,脸上露出笑容:“桂兰啊,早!这位就是你们科室新来的小伙子吧?”
“可不是嘛,这是杨金旺,刚上班第二天,我带他来领这个月的福利。”陈桂兰领着杨金旺走到跟前,给双方介绍着,“小金,这是仓库的王师傅,以后领东西都得麻烦王师傅。”
杨金旺连忙笑着问好:“王师傅好!以后请您多关照。”
老王摆摆手,打开仓库的门:“客气啥,都是为人民服务。进来吧,这个月的福利都准备好了,粮票油票都分好类了,还有肥皂和毛巾,都是刚到的货。”
仓库里光线不算太好,靠屋顶的小窗户透进些许亮光,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清香和肥皂的淡淡味道。仓库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货架,货架上分类放着各种物品,粮袋堆得整整齐齐,油桶擦得锃亮,肥皂、毛巾、牙刷这些日用品都用绳子捆成一束一束的,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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