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尧听见了来自主卧的那一声脆响。
他没有理会。
干呕完之后,意识又能短暂地清醒。
衣服湿哒哒地贴在滚烫的身体上,浑身又闷又热,像是一道枷锁,将无法疏解的欲望死死锁在身体里。
沉尧脱掉上衣丢在洗漱台上,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仅有的力气堪堪能支撑他抵着洗漱台没有瘫软在地,抬头时,被折磨得猩红的双眸直直看向镜子里的人。
那个极力压抑着的他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赤裸着上身,身体清瘦,但丝毫不显柔弱单薄。
少年没有江穆那种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让人瞬间被吸引住的、充满男性魅力的坚硬腹肌。少年的身体更像是一种经过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薄薄的肌肉覆盖着身体,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少年抬手,一点点抚过自己的身体,想象着,是她在触碰。
她的手温温的、软软的、香香的,自带一股奇异的电流,每巡过一处都会带来少年的颤栗。
“嗯……姐姐……对,这里……”
她喜欢精致的漂亮的东西,那她一定也会喜欢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或者他的脸……
他的身上总有一样是她喜欢的,不然很难解释她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走到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带他回家。
就算明知道江穆很介意。
是脸吗?
喜欢他的脸吗?
她第一次见他就看呆了,不是吗?
少年眉眼如画,鼻梁秀挺,自然微卷的黑发,剔透的浅棕色瞳仁,一笑起来,仿佛阳光都要被全部装进去。
他知道自己笑起来很迷惑人。
但他其实不喜欢笑。
脱去伪装的时候,他是阴沉阴郁的,像一簇独自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青苔,平等地阴暗地憎恶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可是这簇阴暗的青苔却又像是在等待,等待有人踩到它,等待那个人温柔地将它拾起,等待那个人将它带回家。
等得到吗?
“姐姐……”
潮热无力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沉尧站立,瞬间的瘫软让沉尧眼前发黑。
没用。
远远不够。
身体快要爆炸。
好想要……
有谁能够救救他?
沉尧的目光望向挂在墙壁上的浴巾。
她的。
沉尧取下嗅了嗅,惊喜地发现上面还残留了一点她的味道。
尽管很淡。
沉尧将脸埋进去,贪婪得像个变态痴汉。
然后,将残留着淡淡香味的浴巾包裹住……
“姐姐……姐姐……”
好喜欢好喜欢。
沉尧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和力气在一点点流失。
人是很难和自己的生理本能抗衡的,他总觉得自己迟早会沦为生理的奴隶,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冲出这扇门。
沉尧撩起裤腿,面无表情地将膝盖上那块结痂撕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鲜血不停涌出再不停被水流冲进下水道。
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说实话,这种想法很新奇。
哪怕过去无数次被鞭子抽打、被碎酒瓶玻璃扎进脖子里、被反复按进水里、还是被关进冰箱里……他也没有这种认为自己会死的感觉。
现在竟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死?
而且……还是因为欲求不满。
说出去恐怕要被李继韬嘲笑死。
如果再被李继韬知道他以前心心念念的男人也中了药,甚至或许就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做着跟他同样龌龊的动作。
而他呢?竟然宁愿憋死宁愿自揭伤疤也不愿意扑上去……李继韬恐怕更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他也觉得他脑子有病。
明明这个时候,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只要走到江穆面前,这种爬满骨头的痒和难受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可偏偏,无论身体还是心脏都在极端排斥除她之外的人的触碰。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但之前总觉得或许也没那么喜欢。
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她了。
喜欢到宁愿就这样狼狈难堪地死去也不想变脏,脏男没资格靠近她。
姐姐,要是我死了,你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吗?
少年手指戳进伤口里,嘴唇也被咬出血来。
主卧,俊美的男人靠在门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猩红的双眸看着手中潮湿脏污皱巴巴的睡裙,像是在发呆,或者说像死了一样——他腿上搅烂了的那一块,他腿下蜿蜒的那一滩血,实在触目惊心。
卫生间,精致的少年蜷缩在花洒下,膝盖上的伤早被他扣烂了,鲜血被水流冲刷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痕迹。少年原本是块烧红的烙铁,现在却尽显苍白无力,他靠着墙一动不动,像具没了生机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被另一个世界的观测平台实时转播,惊呆震撼到了正在观看的所有观众。
【爱是完完全全可以抵抗生理本能的,如果抵抗不了,说明不爱】
【江穆超爱,沉尧超爱,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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