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继续道。
“嘉靖二十六年春,张居正考中进士,入选翰林院。”
“他自认为自己踏入了经世济国的核心,然而先是确给他沉重的一击。”
“张居正被安排编修《承天大志》,一部为皇帝歌功颂德的官样文章。”
“他握着笔,心却系着在纸堆中的边关警报,灾荒奏报,理想中运筹帷幄的智囊之地。”
“现实中成了培养高级文书,粉饰太平的作坊。”
“他知道疾病所在,却身处只关心如何装订病历的地方。”
“他将目光投向真正的权力中心,彼时首辅严嵩专权近20年,靠写一手好词,迎合修道求仙的嘉靖皇帝。将朝廷经营的铁桶一般。”
“张居正冷眼看着,正直官员因弹劾而血染刑场,看着世人争当严府门生,京城流传家净家净,家家干净的民谣,每个字都敲打着他。”
“嘉靖四十一年,次辅徐阶抓住皇帝对严嵩的信任摇动,借道士伏击,假托天神警示,一击致命,权力滔天的严嵩瞬间倒塌。
“张居正目睹全程,背后冷汗直冒,倒权奸的关键并非其昭彰罪行,竟是虚幻的机遇和帝王心术的微妙动摇。”
“更让他沉心的是,徐阶上台后,严党余孽犹存,锈死的官僚机器难以重启,新首辅首要之务仍是平衡各方,巩固权位。朝廷只是换了一个面孔。”
“嘉庆二十八年,25岁的他写下《论时政疏》,直指宗室骄纵,百官玩忽,财政亏空,边关问题等一系列改革。”
“但奏章沉入大海,甚至没有讨论的痕迹。”
“很快,嘉靖驾崩。”
“朱载垕即位隆庆皇帝。”
“张居正入阁参赞机务,此时,朝中资历最深的是高拱,十分强势,锐意改革。”
“但一山不容二虎,高拱的强势和张居正的深沉注定碰撞。”
“而冯保,因高拱多次阻挠其升任掌印太监,恨之入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张居正和冯宝结成联盟。”
“隆庆六年五月,皇帝病危,临终前召见高拱,张居正受顾命,高拱痛哭流涕,以天下为己任。”
“但就在10岁的太子即将登基的时刻,高拱在朝堂上一句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被冯宝迅速传到李太后耳中。”
“28岁的李太后骤然被推到权力之巅,面对年幼的儿子和如狼似虎的朝臣,高拱的强势让她恐惧。”
“而张居正多年的持重,成了他眼中的浮木。”
“决定性的清晨,百官上朝,高拱昂步入会极门,等待他的却是冯宝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一道中旨,专权擅政,蔑视幼主,即刻回籍闲住。”
“高拱当日被赶逐出京。”
“张居正也顺利成为了首辅。”
“公元1573年,“考成法”横空出世。”
“张居正将六部都察院所有代办事项全部登记造册一式三份,一份送给六科备注,一份送给内阁查考,一份留部院存底。”
“每件事都定下完成期限,按月考核,按年稽查,完不成轻则罚俸降级,重则革职,查办内阁。”
.....
大秦。
嬴政目光锐利,听完考成法细节,率先开口:“登记造册,按月考核,按年稽查……此考成法,倒与我大秦之上计、考课,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斯立即领会,补充道:“陛下圣明。皆是以文书御天下,以刑赏督吏治。然其法更密,一式三份,互为监察,务求事有归着,令无虚发。此为首辅专权之利器。”
蒙恬皱眉,更关注前段:“那张居正初入翰林,眼见边关警报、灾荒奏报积压,却只能编纂歌功颂德之书。才非所用,乃国之大患。 若在我大秦,通军务者当赴边塞,明农事者当治郡县,岂容明珠暗投?”
嬴政颔首:“不错。识人而善任,使人尽其才,方为明君。 那嘉靖皇帝,一心玄修,使才俊困于文牍,奸佞掌于枢机,本末倒置。”
扶苏面露不忍:“父皇,那严嵩倒台,竟非因罪证确凿,而是靠道士假托天神,帝王心术微动……治国倚重鬼神谶纬,非正道也。 徐阶继之,亦难改积弊,令人扼腕。”
淳于越则说道:“士大夫与阉宦为盟,驱逐同僚,虽得权位,终非光明。高拱纵有不是,如此手段,恐失士林之望。”
嬴政却冷笑:“权力之争,何来温良恭俭让? 高拱自恃顾命,口出‘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这等授人以柄的妄言,败得不冤。那张居正能隐忍,能窥伺时机,更能联结内宫以固太后之心,是其能耐。”
他话锋一转,直视李斯:“然,为政根本,终在制度与实效。其考成法纵为揽权之具,若能确实澄清吏治,提高效能,便是可取。李斯,我秦法之考课,可有所启发?”
李斯深躬:“陛下明鉴。臣观此法,其严密细致,尤重追踪与复核,确可补益。然秦法之基,在于法一而固,赏厚而信,罚重而必。后世此法之成败,关键仍在执柄者能否持心为公,贯彻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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