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继续播放。
“张九龄初登相位的时候,发起了一场关于经济方面的讨论。”
“因为唐王朝流行的钱币不统一,造成恶钱横行,张九龄提出要放开铸币权,让普通百姓也可以铸造铜钱。”
“这时包括李林甫、刘秩等一批人反对,主要观点一是百姓自由铸币浪费了人力,影响工农业生产。二是从人性的角度考虑,放开造币反而会增加恶钱数量。第三是加大贫富差距;第四是政府失去调控经济的手段。”
“这种辩论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是第四次发生了,之前西汉两次、南北朝一次。”
“从贾谊到桑弘羊,再到沈庆之、颜峻,这次是张九龄和刘秩,所有人的观点都有局限性,但结果都是禁止私铸钱币。”
“包括到现在,当代社会的金融理论也不完美,但铸币权都是牢牢掌握在统治阶级手中。从这个角度上看,张九龄的观点是错误的。”
汉武帝时期。
“哦?”刘彻眉梢一挑,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后世竟在议论铸币之权?还提到了桑弘羊?”
桑弘羊本人也是微微一怔,“陛下,臣亦未曾料到,数百年后之人,仍在争论此等经济根本之策。听天幕所言,那张九龄主张放铸于民,倒是……颇有胆魄,然其论据似有不足。”
主父偃捋须沉吟:“天幕言,自贾谊至今,四次大论,皆以禁私铸为终。可见利出一孔,财权归于朝廷,乃经国不易之道。张九龄之议,确如后世所评,有失偏颇。”
卫青虽不甚通经济,但也皱眉道:“铸币若放于民间,豪强必借此牟利,劣钱充斥,军饷粮秣如何保证足值?于国于军,皆为隐患。”
刘彻微微颔首,目光锐利:“桑弘羊,你主管财政,于此事看得最透。你且说说,那张九龄之议,谬在何处?”
桑弘羊从容应答:“陛下,天幕已点出其弊:一耗人力,妨害耕战之本。二纵人性之私,恶钱反增。三扩贫富之距,损朝廷威信。四失调控之柄,如断朝廷臂膀。此四弊,切中要害。货币乃国之血脉,命脉岂可操于匹夫之手?若货币之权旁落,则诸政皆如沙上筑塔。”
刘彻听罢,“善!桑卿之言,深得朕心。货币之权,乃天子之权,社稷之器,岂容轻授?后世以我朝之论为圭臬,足见汝等当年所定之策,纵越千年,亦不失其明!”
“然,天幕亦言,至今金融理论亦非完美。可见经济之道,幽深难测,永无止境。桑弘羊,你既掌此职,当时时用心,不可固步自封。我大汉之钱法,亦当随势而变,务求利国利民。”
“臣谨遵陛下教诲,必当尽心竭力,斟酌损益。”桑弘羊躬身领命。
开元二十一年。
“放开铸币权于民?”李隆基缓缓开口,“张卿,此议倒是新奇大胆。”
张九龄道:“陛下,臣确曾思及恶钱横行,扰乱了市井民生。私心以为,若立法详定成色规格,许民依式鼓铸,或可增加良钱,平抑恶钱之害,亦可稍减朝廷铸钱之负累,此乃臣初议之时的浅见。”
“浅见?”李林甫开口道:“张相过谦了。天幕言之凿凿,自西汉贾谊、桑弘羊时起,乃至南北朝,四次大议,皆以禁绝私铸为终。前人智慧,千年验证,岂是浅见二字可以轻忽?”
“天幕所列四弊,臣深以为然。百姓若弃农务工,竞相铸钱,则本业荒废,此其一。人性趋利,必偷工减料以牟暴利,恶钱只怕愈演愈烈,此其二。豪强得此权柄,富者愈富,贫者无立锥之地,有违陛下仁治,此其三。最重要者,朝廷若失此调控命脉,如舟失舵,何以平物价、均有无、应缓急?张相此议,恐有动摇国本之虞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议论开来。
“李相所言甚是!铸币之权,关乎社稷命脉,岂能轻放?”
“张相或许是出于好心,但未免……书生意气了。”
“看来天幕说他不适合为相,在实务上确有其理……”
“张卿,”李隆基终于再次开口,“经济之道,关乎国计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卿既有心革除弊政,其志可嘉,然需谋定而后动,多察前代得失,体察现实情状。铸币之权,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张九龄深深吸了一口气,艰涩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是臣思虑不周,险酿大错。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于经济实务,多向诸公请教,详加考据。”
天幕继续播放。
“还有安禄山等人的事情,李隆基宠信安禄山,但张九龄认为,禄山狼子野心,面有逆相,臣请因罪戮之,冀绝后患。”
“被李隆基拒绝,后来果然安禄山反了,已经是太上皇的李隆基因此派人到曲江拜祭。”
“但这能证明张九龄有远见么?”
“看看牛仙客和张守珪的境遇就知道了!”
“张守珪为唐王朝镇守边疆数十年,乃是“立功边城,为世虎臣”,李隆基准备把张守珪调回长安任宰相,这是唐王朝开国以来出将入相的传统。”
“而张九龄反对,理由一是宰相不是用来赏功的,而是做事儿的。二是如果给了宰相位置,将来张守珪再立功劳则无官可加。”
“牛仙客情况类似,在西北镇守多年,政绩可观。”
“李隆基要提升牛仙客为尚书,张九龄同样反对,理由是守边有功是本职工作,赏赐金帛即可,不可封爵。且牛仙客文化程度低,不是科班出身。”
“张守珪就不提了,牛仙客后来投靠李林甫,安禄山造反,貌似张九龄都正确了。”
“但这能证明张九龄有远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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