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玄丹子’吗?或者……‘荒古虫墟’?”林天换了个方向试探。
野人修士茫然地摇头,显然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但他对“虫”字似乎有本能的恐惧和厌恶,身体微微颤抖。
看来他并非玄丹子一脉,只是“虫窟”无数受害的“药奴”之一。林天略感失望,但也不算意外。
“毒蟾宗和‘虫窟’,有关系吗?”林天想起毒蟾宗修士见到蕴灵玉髓时的贪婪,以及他们修炼的阴毒功法。
野人修士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不是一起的。毒蟾宗……要抓我回去……领赏?还是……也想要这块石头?”他指了指蕴灵玉髓,“他们……坏……但和‘虫窟’……不太一样。”
林天若有所思。毒蟾宗可能是沼泽本土的邪道势力,与那神秘“虫窟”或许有某种交易或勾结,但并非一体。这样看来,追杀自己的百虫阁,追杀这野人修士的毒蟾宗,以及那制造了无数“药奴”的“虫窟”,在这片广袤而危险的迷雾沼泽中,可能只是几股并存的黑暗势力,彼此或有交集,但目的各异。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天看着野人修士。对方伤势虽重,但体质特殊,有此灵地滋养,未必不能恢复。但毒蟾宗既已找到这里,一次失败,必有后续,此地已不安全。
野人修士眼中闪过浓重的迷茫和一丝绝望。他看了看周围这方小小的、庇护他多年的灵地,又看了看谷外翻涌的、充满致命威胁的毒瘴,最后目光落在林天身上,带着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期待。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与逃亡,但今日险些丧命,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彻底的无力。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力不凡,出手相助,似乎……与那些追捕他的人不同。
“我……不知道。”他沙哑道,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林天,“你……要离开吗?能……带上我吗?”说完,他似乎觉得这个请求太过唐突和奢望,立刻低下头,补充道,“我……能打……认路……熟悉沼泽一些地方……吃的……我自己找……”
他的话颠三倒四,却透着一股卑微的恳求。对一个在绝境中挣扎了不知多少年、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而言,抓住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都是一种本能。
林天沉默地看着他。带上一个身份不明、伤势严重、还可能引来毒蟾宗甚至“虫窟”追杀的野人修士,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和风险。但他对沼泽的了解,他悍不畏死的战斗力,以及他可能提供的关于“虫窟”的更多线索(哪怕只是零碎的记忆),又具有一定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林天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与自己相似的、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影子。同是天涯亡命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灵潭水波微漾,蕴灵玉髓散发柔和光辉。谷外,天色越发昏暗,毒瘴的色彩在暮色中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终于,林天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我可以带你暂时离开此地。但你要清楚,我自身也被追杀,前路凶险未知。跟着我,未必比留在这里更安全。而且,你必须听我安排,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暴露我的行踪和任何信息。”
野人修士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他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听!我听!我发誓!用……用命发誓!我不怕危险!我……我很能扛!”
林天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当务之急,是处理此地痕迹,尽快离开。毒蟾宗的人随时可能再来。”他目光扫过地上两具尸体和散落的兵器,又看了看空中那块蕴灵玉髓和清澈的灵潭。
“这块石头,还有这潭水,怎么办?”林天问道。此物能净化毒瘴,营造灵地,无疑是宝物。但带走它?且不说能否安全收取,其散发的灵气波动很可能成为醒目的靶子。
野人修士脸上露出不舍,但很快被决绝取代:“石头……带不走。它好像……长在这里了。潭水……喝了,带走一些。”他蹒跚着走到窝棚里,拿出几个粗糙但密封性尚可的皮囊,开始小心地灌装潭水。
林天则快速处理现场。他将三具毒蟾宗修士的尸体拖到谷地边缘一处岩石缝隙,以火符(得自战利品)焚毁,又用泥土碎石掩盖灰烬。将他们遗留的兵器、储物袋(里面东西不多,主要是些毒药、低阶灵石和沼泽中常见的材料)收起。双钩和毒爪他用不上,但那柄青蝮软剑材质特殊,毒性猛烈,或许有些用处,便也收起。
最后,他走到蕴灵玉髓下方,仔细观察。这块青白色的石头看似悬浮,实则与下方灵潭、乃至整个谷地的地脉隐隐相连,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强行取走,不仅可能损毁宝物,更可能破坏此地灵机,甚至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权衡利弊,林天放弃了收取的打算。或许,等以后实力足够,或对阵法地脉了解更多时,可以再来尝试。
野人修士已将皮囊灌满,足足装了五大囊。他犹豫了一下,又从窝棚角落一个隐蔽的石缝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和兽皮层层包裹的小包袱,紧紧抱在怀里,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想让林天看见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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