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新出现的缝隙前，空气微微扭曲。
叶尘抬手，示意身后的两名弟子停下。他凝视着门框边缘，发现石壁接缝处毫无积尘，仿佛不久前才被人推开过。他从怀中取出传承石，轻轻贴在额前。
石头轻轻一震。
不是热意，也不是光芒，而是一种熟悉的牵引感，如同远方有人低声呼唤他的名字。但他清楚，这并非召唤，而是陷阱的引信已被点燃。
“退后。”他低声道。
两人立刻后退三步，紧贴墙壁。叶尘未动，只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指尖轻弹，符纸飘然飞出。刚触及门前，符纸骤然卷曲、焦黑，转瞬化作灰烬落地。
药无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果然是假的。”
叶尘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药无尘已打开一只葫芦，倒出一粒暗绿色丹药，捏碎后将粉末洒向地面。粉末落在门框四周，显现出一圈淡紫色线条，勾勒出一个完整的阵法轮廓。
“诱敌深入，再封死出口。”药无尘收起葫芦，“若我们贸然闯入，此刻早已被困。”
叶尘收回传承石，目光投向石廊深处。墙上的符号比先前清晰许多，有些甚至隐约可辨为某种古老文字。他伸手抚过最近的一道刻痕，指尖传来一丝细微的麻意。
“继续走。”他说，“主殿就在前面。”
五人重新列队前行，叶尘在前开路，药无尘居中策应，两名弟子断后。地面湿滑，每一步都需谨慎。行约百步，前方豁然开阔，一座巨大的石殿赫然显现。
殿门半塌，露出内里幽深的黑暗。两侧立着残破石像，面目模糊，却仍能看出手持兵器的姿态。正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圈圆形凹槽，纹路交错繁复。
叶尘蹲下细查，发现那些纹路与传承石背面的图案有七分相似。他取出石头，置于凹槽边缘。传承石竟自行滑动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一个三角形标记之上。
“这是个封印点。”他说，“不是用来镇压，而是用来分割。”
药无尘靠近查看：“分割？”
“对。”叶尘站起身，“有人将一件东西打碎，分别藏于各处。这座大殿，正是其中之一。”
他走向殿内墙壁，仔细端详壁画。第一幅描绘夜空崩裂，一颗大星坠落人间；第二幅是五件器物飞向五个方向；第三幅则是一轮血月高悬天际，大地龟裂，无数人跪伏于地。
“这不是传说。”玄碑府修士不知何时也已进入，站在另一侧墙壁前开口，“我在一本残册中见过类似记载。相传上古时期有一件神器，能掌控天地法则，后因大战破碎，散落四方。”
“所以现在有人想把它找回来？”药无尘问。
“不止是找回。”叶尘望着最后一幅画，“他们要在血月之夜，将五块碎片合而为一，开启某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知道。”叶尘摇头，“但绝非为了救人。”
话音未落，脚下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震颤。并非地震，更像是机关启动的征兆。他立即警觉，迅速扫视四周。
“不对。”他低语，“我们进来时，这里毫无动静。如今却突然有了反应。”
药无尘脸色微变：“是不是触动了什么？”
“不是我们。”叶尘闭目，灵识外放。刚延伸十余丈，灵识仿佛撞上一堵无形之墙，猛然被弹回。他睁开眼，呼吸略显沉重。
“里面有反窥禁制。”他说，“谁以神识探查，便会暴露行踪。”
“那我们现在……”
“已经被发现了。”叶尘打断他，“刚才那一震，就是通知他们的信号。”
药无尘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早知就不该让你第一个碰那凹槽。”
“就算我不碰，他们也会知道。”叶尘走向壁画，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先把这几幅画记下来。”
他将玉简贴于墙上，手指迅速划过表面。玉简泛起微光，开始复制壁画内容。就在最后一幅即将完成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声。
像是刀刃出鞘。
叶尘立刻收起玉简，转身低喝：“所有人靠墙，收敛气息。”
四人迅速行动，紧贴两侧石壁。殿内重归寂静，唯有地上的凹槽仍在微微发亮，似尚未冷却。
半炷香时间过去，药无尘才低声开口：“他们不来？”
“来了。”叶尘盯着门口，“但他们不急。他们在等我们犯错。”
“比如乱跑？”
“比如试图带走东西。”叶尘看向那圈凹槽，“这里不只是分割点，更是激活点。一旦有人妄图取走封印之物，整个区域都将启动防御机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原计划不变。”叶尘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先带点证据回去。”
他打开布袋，取出一小块黑色矿石——正是此前在裂缝下方所见的那种发光物质。他将矿石置于凹槽中心，轻轻按压。
矿石与纹路接触的刹那，整圈凹槽骤然亮起一道幽蓝光芒。紧接着，四周墙壁上的符号逐一点亮，形成一条通往地下的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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