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立于传讯阁窗畔，风雪扑面而来。铜铃响了七下，随后归于沉寂。
他转身，语气冷峻：“主峰所有出口封锁，任何人不得离开。”
弟子应声而出，迅速执行命令。
他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黑石沟的位置。那里本不该有战事，可信号中断，行进路线偏移，备用信器发出最后警告——是陷阱，确凿无疑。
“药无尘。”他低声唤道。
药无尘自外而入，腰间葫芦轻晃。他未言语，只静静望着叶尘。
“去检查护魂香的封印，每一瓶都要亲自看过。”
药无尘点头：“我加了三成醒神丹，又混入冰心蕊，足以抵御神识侵袭。”
“好。”叶尘取下墙上的青铜令牌，“待命组集合，我亲自带队。”
药无尘皱眉：“你去？主峰不能无人坐镇。”
“主峰有你在。”叶尘将令牌递过去，“调度由你负责，若有变故，即刻点燃紫焰。”
药无尘不再多言，只低声一句：“活着回来。”
叶尘未答，转身离去。
门外风雪正急，十名队员已列队等候。他们披着灰斗篷，背负长剑，静立如松。
“走。”叶尘纵身踏上山路，众人紧随其后。
路途艰险，积雪没膝。他们凭借符箓疾行，两个时辰后抵达黑石沟外。
两侧峭壁高耸，夹出一条狭窄通道。地上残留脚印，已被风吹得模糊不清。
叶尘蹲下，手指轻抚雪地。这是北境小队留下的痕迹，但他们不该走这条路。
他闭目，以灵识探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气，似铁锈与腐草混合。深处灵气紊乱，如同被强行撕裂又胡乱接续。
他睁眼：“前方有阵法破裂的痕迹。他们是被逼进去的。”
有人低声问：“要放烟试探吗？”
“不必。”叶尘迈步向前，“他们还活着，我能感应到玉符的气息。”
队伍继续深入，地势渐低。前方出现一个洞口，半掩于乱石之间。
叶尘抬手示意止步，独自上前。
他在洞口停下，右手按地，轻叩三短一长。
这是约定的暗号。
片刻后，洞内传来相同的震动。
回应了。
他回头道：“搬开石头，准备救人。”
两人上前清理碎石，洞口逐渐显露。内有三人，一人昏迷，一人手臂裹着染血布条，手中仍紧握刀柄。
见叶尘现身，伤者猛然睁眼，声音嘶哑：“你来了……我们中计了。”
“别说话。”叶尘扶住他，“能走吗？”
“能。”那人咬牙站起，“还有两人没出来，在岔路被黑雾吞了。”
叶尘点头：“先撤。”
话音未落，头顶忽有异动。
巨石滚落，一道黑影从上方掠过，速度太快，难以辨认。
紧接着，四周升起紫色雾气，缓缓围拢。
“毒雾！”有人拔剑，“用护魂香！”
叶尘抬手制止：“等等。”
他闭目，灵识铺展。
雾中灵气呈旋涡状，一圈圈向中心汇聚。非自然形成，乃人为操控。
“他们用雾干扰感知。”他睁眼，“左侧最弱，从那边突围。”
他拔剑，剑尖点地，劲气迸发，轰然一声，紫雾裂开一道缝隙。
“走！”他架起伤员，“两队合拢，结锥形阵，我在中央！”
队伍立即行动，五人先行开路，其余护住两翼与后方。叶尘居中而行，一边观察雾气，一边调整方向。
刚行三十步，前方地面骤然塌陷，露出布满蓝光尖刺的深坑。
“跳！”叶尘低喝。
众人跃起翻越，稳稳落地。
就在此时，三名黑袍人自岩壁跃下，手持弯杖，杖头燃起幽紫火焰。
“动手！”叶尘出剑。
剑光一闪，最近之人手腕断裂，弯杖飞出。叶尘欺身而上，一掌击中其胸口，那人撞上岩壁，再无声息。
另两人见状，转身欲逃。
“别追。”叶尘拦住队员，“他们是诱饵，想引我们深入。”
紫雾渐散，天色微明。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险，方才稍缓心神。
“清点人数，包扎伤员。”他下令，“休整一刻钟。”
有人从战利品中拾起一块碎片：“大人，这是从那人身上掉落的。”
叶尘接过。
是一块断裂的符文牌，边缘焦黑，正面刻着奇异文字。他指尖轻触，略有余温。
他又从另一具尸体旁捡起半截法器残柄，通体漆黑，入手极寒。
“收好。”他将两物收入怀中，“回去再查。”
一刻钟后，队伍启程。伤员由两人轮换背负，行进缓慢。
途中有人问：“大人，我们是不是把他们打退了？”
“没有。”叶尘摇头，“这只是前锋。他们设了陷阱，但我们破了，所以暂时撤走。”
“那他们还会来吗？”
“会。”叶尘望向前方风雪，“但他们不会再用同样的手段。”
队伍沉默前行。
返回主峰时，天光初亮。
药无尘已在门口等候，见众人安然归来，才微微松了口气。
“伤员交给你。”叶尘递出符文残片，“查查上面写的是什么。”
药无尘接过，反复端详：“不认识。但这材质……不属此地。”
叶尘点头：“我也如此判断。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径直走向密室，脚步未停。
身后，有人唤他：“大人！”
叶尘回首。
那人掏出一张皱纸，展开一角：“我们在洞里找到的……画了一只眼睛，下面有几个字……”
叶尘走近。
纸上绘着一只竖立的眼睛，下方写着三个小字——
“你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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