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推开疗伤房的门,看见一名受伤的巡查弟子倚在墙角。他面色发青,手指不停颤抖,嘴里反复呢喃着几个字:“雾……走不出去……”
叶尘蹲下身,探手搭上他的手腕。脉搏紊乱不堪,仿佛被外力搅乱了一般。他闭目凝神,以灵识探入对方识海。
果然有异样。
并非中毒,也非外伤所致。识海深处泛起一圈圈微弱波动,像是阵法残留的痕迹。这波动极隐晦,若非叶尘拥有上古灵识传承,根本难以察觉。
“你可记得同伴是怎么失踪的?”叶尘低声问道。
那人摇头,声音虚弱:“我们走到枯松林边缘时,忽然起了雾。那雾不对劲,一进去耳朵就聋了,眼睛也看不清。等我醒来,已躺在半山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叶尘起身,目光落在他肩头一块焦黑的布片上。他轻轻揭下,拿在手中细看。
颜色与纹路,竟与前几日巡逻队交回的那块残布极为相似。
他未多言,转身离开,径直走向密室。
药无尘已在其中,正坐在桌边嚼着干果,果壳散落一地。
“听说了?”
“嗯。”叶尘将布片放在桌上,“和上次那块,是一样的。”
药无尘接过布片端详片刻,又凑近嗅了嗅:“烧过,但不是明火烧的。是阴气侵蚀后自燃所致。这种手法我没见过,气味也令人不适。”
叶尘点头,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用炭笔在西岭三处标出红圈。随后从抽屉取出最近十天的巡逻日志,一页页翻阅。
记录看似井然有序,却太过整齐。
有些夜写着“无异常”,可那一晚,灵识分明捕捉到地底灵气有轻微波动;还有一夜,北谷口本应两人值守,却只一人签到,理由是“同伴身体不适”。可次日那人照常出勤,并无异状。
“有人动过记录。”叶尘道。
药无尘咬开一颗果仁:“要查是谁改的吗?”
“不必。”叶尘摇头,“现在追查只会打草惊蛇。先弄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坐下,闭眼沉入识海。上古灵识如网铺展,笼罩整个西岭。他开始回溯过去半月的地脉变化,细细梳理每一丝灵气流转。
时间缓缓流逝。
药无尘吃完最后一颗果子,打了个哈欠,起身去炉边温茶。
突然,叶尘睁开了眼。
“不对。”
“怎么了?”
“这些波动并非随意而为。”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用炭笔勾出几条线,“每次异动都发生在月相变化前后两个时辰内,且持续时间不足半个时辰。”
药无尘凑近细看:“你是说,他们特意选这个时间动手?”
“不止是选时间。”叶尘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点,“这三个位置连起来是个三角形。每次行动从一角起始,至另一角结束,间隔三天。他们在测试什么。”
“测试路线?”
“有可能。”叶尘声音低沉,“他们在铺设一条看不见的路径,逐步逼近主阵地。每次只推进一小段,正是为了避人耳目。”
药无尘皱眉:“那我们现在就放任他们继续试探?”
“不。”叶尘走向柜子,打开抽屉,取出一只铁盒。断剑静静躺在其中,剑身比昨日更烫了些。
他盯着剑片刻,伸手取出,置于桌面。
剑身轻轻一震。
不是共鸣,而是回应。
“它感知到了什么。”他说。
药无尘眯起双眼:“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暗中查探,不动声色。”
叶尘略一思索,点头:“派三个信得过的弟子,绕开常规路线,分别前往北谷口、断崖坡、枯松林。每人携带记号石,每行一段便埋下一块,归来后呈交报告。不准深入,不得触碰任何可疑之物。”
“若再遇那种雾呢?”
“立刻撤离。”叶尘语气坚定,“活着回来最重要。”
药无尘应了一声,出门去配制隐息丹。他知道任务凶险,这次特意多备了一些。
叶尘回到桌前,取出一块空白玉符,将所有线索逐一写下:时间、地点、灵气波动、失踪人数、布片分析……最后,他在下方刻下八个字:月晦夜动,地脉为引。
写毕,他将玉符收入密匣,锁进柜中。
外头天色渐暗,营地灯火次第亮起。炼丹房传来一声轻响,随即飘出一缕淡淡的药香。
药无尘回来了,将一个小布包放在叶尘桌上。
“新制的避煞粉,洒在衣领袖口即可,能抵御那种阴雾。”他顿了顿,“我加了些自己的配方,比以往更有效。”
叶尘点头:“辛苦了。”
“别客气。”药无尘笑了笑,“真想谢我,事后请喝碗热汤就行。”
说完便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叶尘未动,仍坐在灯下翻阅最新的巡逻记录。多数仍是“无异常”,但两条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一是昨日傍晚,有弟子在断崖坡拾得一块碎石,内藏细小金属丝,似被人刻意埋设。
其二是今晨,守夜弟子称半夜听见地下传来敲击声,如同有人掘土,可巡查队赶到后却一无所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