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后院堆成了琉璃山。各色琉璃碎片在初春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王德全瘫坐在一旁,看着那堆曾经价值连城、如今沦为“燃料添加剂”的珍宝,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小顺子缩在角落,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
“主子…琉璃够了吧?”小桃看着那几座“山”,声音发虚,“再拆…王总管怕是要去跳太液池了…”
“够?差得远呢!”林晚晚叉着腰,像指点江山的将军,“这才哪到哪?咱的‘祥瑞荧光棒’是要照亮整个太和殿广场的!这点量,塞牙缝都不够!王总管!”她提高音量。
王德全一个激灵,眼神绝望地看向她。
“别装死!”林晚晚毫不客气,“赶紧的!派人去琉璃厂!告诉他们!五天之内!我要这个数!”她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加了一根,“不!三倍!三倍量的彩色琉璃碎!要小块的!透亮的!告诉他们!这是太后娘娘贺岁宴要用的祥瑞!耽误了,提头来见!”
王德全眼前一黑,差点真晕过去。三倍?!还五天?!琉璃厂老师傅非得拿烧火棍抽他不可!
林晚晚才不管这些。KPI压顶,她感觉自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被无形的鞭子抽着停不下来。灯光(燃料棒)只是第一步!还有音响!还有节目!还有服装!还有…她猛地想起最要命的一环——**节目单!**
“小桃!翠儿!巧儿!”她风风火火地冲向冷宫主屋,“跟我来!排练!节目排练!”
主屋被临时改造成了“春晚排练厅”。几个针工局调来的小宫女和几个嗓子还算亮的小太监,正局促不安地站着。他们看着冲进来的林晚晚,像受惊的鹌鹑。
“人都齐了?”林晚晚扫了一眼,“很好!时间紧任务重!咱们今天排开场大合唱!曲子我都选好了!保证新颖别致!震古烁今!彰显祥瑞之气!”她说着,从怀里(那个仿佛哆啦A梦口袋般的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音符和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歌词。
“听着!”林晚晚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诡异、忽高忽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嗓音,唱了出来: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这魔音一出,整个排练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小宫女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太监们张大了嘴巴。离林晚晚最近的一个小宫女,手里的绣绷“啪嗒”掉在了地上。窗台上,一只探头探脑的麻雀,翅膀一僵,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主…主子…”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这…这是什么调子?奴婢…奴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懂什么!”林晚晚一脸陶醉,“这叫《忐忑》!西洋最流行的灵魂乐曲!表达对五谷丰登的…呃…复杂心情!要的就是这个味儿!都给我学着点!预备——起!啊——哦——!”
她挥舞着手臂,试图指挥。可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别说唱,连嘴都张不开。这调子…太邪门了!听着心慌气短,头皮发麻!
“唱啊!都愣着干什么?!”林晚晚急了,“想想你们最害怕的东西!比如…比如王总管催债的脸!乌拉那拉福晋的假笑!王爷的冰山眼神!把那种恐惧!那种无处可逃的绝望!唱出来!啊——哦诶——!”
在她的“激情”带动下,几个小太监终于哆哆嗦嗦地张开了嘴,发出几声微弱、扭曲、不成调的“啊…哦…”。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鬼哭狼嚎,听得人寒毛直竖。
就在这魔音灌耳、群魔乱舞之际,排练厅的门帘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猛地掀开了!
“谁在哭丧?!”一个稚嫩却跋扈的童音响起。只见弘昼小阿哥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袍子,牵着奶嬷嬷的手,小脸皱成一团,好奇又嫌弃地探进脑袋,“吵死啦!难听死啦!比李公公放屁还难听!”
他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弘历阿哥,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
“哎哟!五阿哥!四阿哥!”奶嬷嬷赶紧行礼,“是林主子在…在排练贺岁宴的曲子呢…”
“曲子?”弘昼小鼻子一皱,指着林晚晚,“她唱得像老猫叫春!难听!难听!弘昼不听!”他小胖手捂住耳朵,使劲摇头。
林晚晚老脸一红,干咳一声:“五阿哥,这曲子…它需要细细品味…”
“品味个屁!”弘昼年纪小,说话毫无顾忌,他好奇地往前凑了凑,“你再唱一个!就刚才那个‘啊哦诶’!”
林晚晚看着小霸王那“你不唱我就闹”的表情,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再次祭出大招:“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
这一次,她唱得更加“投入”,更加“灵魂”!
“哇——!!!”
歌声刚落,弘昼小阿哥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小脸瞬间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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