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驾到——!”
苏培盛那声尖利的通传,如同丧钟最后的尾音,狠狠砸在弥漫着浓烈“异香”和巨大混乱的西小院上空!
院门口,胤禛石青色的挺拔身影,如同冻结的冰川,精准地定格在门槛之外。他深邃的眼眸,穿透洞开的院门,瞬间将暖阁内的惨状尽收眼底——
年世兰钗横鬓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她正抱着那只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雪白波斯猫,哭得撕心裂肺:“雪团!我的雪团!你醒醒啊!林晚晚!你这妖妇!你还我的雪团!”
地上,是打碎的珐琅香水瓶碎片和一滩散发着廉价香精味的粘稠液体,混合着被猫撞翻的果碟残骸,一片狼藉。
空气中,那股霸道绝伦、混合着极致酸、鲜、臭、辣、酵、香的“异香”如同实质的触手,蛮横地缠绕、侵蚀着一切嗅觉神经!
而这场“异香”风暴的中心——林晚晚,正端着一个粗瓷碗,碗里红油赤酱,浸泡着扭曲的米粉和可疑的条状物,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残留着“玩脱了”的巨大懵逼!
李嬷嬷死死捂着口鼻,脸色惨白,眼神如同见了灭世凶兽般惊骇欲绝,死死盯着林晚晚和她手里那碗“邪物”!
小桃和春杏秋菊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被这混合着猫命案和生化武器的场面彻底吓懵。
胤禛的眉头,在看清这一切的瞬间,狠狠地、极其明显地——**蹙了起来!** 那向来深不见底、古井无波的寒潭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翻涌起惊涛骇浪!是震惊?是荒谬?是难以置信?还是…被这浓烈到突破人类承受极限的“异香”冲击得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周身那股无形的、迫人的威压,如同被点燃的冰山,轰然爆发!院门口的空气瞬间凝滞,连哭嚎的年世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寒刺骨的低气压吓得噎住了哭声,惊恐地看向门口。
林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卧槽!终极BOSS!死亡现场!人证(年世兰)物证(晕猫+生化武器)俱在!** 她感觉自己脖子上那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下一秒就要“咔嚓”了!
巨大的社死感和求生欲让她脑子一片空白!手里那碗滚烫的“灵魂洗礼汤”成了最烫手的山芋!扔?不敢!端?要命!她手一抖,碗里的红油汤汁差点泼出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胤禛终于动了。他抬步,跨过了门槛。靴底踏在院内的青砖上,发出沉重而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没有看哭嚎的年世兰,没有看晕厥的猫,也没有看满地狼藉,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精准地、牢牢地——**钉在了林晚晚和她手里那碗散发着“异香”的粗瓷碗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只有那只可怜的波斯猫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发出细微的呜咽。
林晚晚被胤禛那目光看得头皮发麻,魂飞魄散!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实验室解剖台上的青蛙,下一秒就要被切片研究那碗“生化武器”的成分!**不行!必须自救!必须转移注意力!**
慌乱间,她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炕沿边角上,那个用油纸匆忙包好的小包裹!那是她之前让小桃偷偷炸的“薯片”(油炸馒头片撒椒盐)!打算留着晚上熬夜(编晚会方案)时补充能量的!刚才年世兰突然驾到,她随手塞在了那里!
**薯片!**
**无辜的!干净的!没有杀伤力的薯片!**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林晚晚在胤禛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潜能!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以一种极其僵硬又迅猛的姿态,猛地将手里那碗“灵魂洗礼汤”往旁边小几上一墩(汤汁四溅)!同时身体以一个夸张的侧扑,闪电般抓向炕沿边角那个油纸包!
“王爷!”林晚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她死死攥着那个油纸包,像是攥着免死金牌,在胤禛那愈发深沉、仿佛酝酿着风暴的目光注视下,哆哆嗦嗦地将油纸包往前一递——
油纸包被粗暴地扯开,露出了里面炸得金黄酥脆、撒着点点椒盐的…馒头片?
林晚晚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混合着谄媚和绝望的僵硬笑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锣:
**“新…新研发的贡品!您…您尝尝?”**
“……”
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又被那浓烈的“异香”和炸馒头片的油烟味重新填满,形成一种极其诡异、令人窒息的混合气体。
胤禛的脚步,停在了距离林晚晚三步之遥的地方。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林晚晚手中那个敞开的油纸包上。里面,几片形状不规则、边缘焦糊、明显是厨房边角料再利用的油炸馒头片,正散发着朴实无华(且有点寒酸)的油香和椒盐味。这与他方才看到的、那碗如同地狱熔岩般红油赤酱的“邪物”,形成了惨烈到荒诞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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