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清心破瘴的药粉和皇甫瑞阳那霸道无比的紫微帝气,三人如同破冰船般,艰难却坚定地冲出了蛊雾最浓郁的区域,与正在村口依托残留阵法苦苦支撑的村民们汇合。
“泽先生!阵法撑不了多久了!”一个浑身浴血的村民嘶吼道,他手中的长刀劈砍着不断扑上来的、被蛊虫控制的沼泽怪鱼。
泽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厚的灰黑色蛊云,以及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操控阵法的寂灭宗修士身影,心知不能再拖延。
“皇甫先生,我带你们从密道离开!”泽当机立断,对皇甫瑞阳喊道,“村民会为我们断后!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陨星湖!”
皇甫瑞阳点头,将小鱼紧紧护在怀中。他看了一眼那些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而浴血奋战的村民,眼神微动,但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在泽的带领下,他们迅速退入村中一间不起眼的仓库,挪开沉重的货架,露出一个通向地底的幽深洞口。这是隐雾村世代相传、用以应对危机的逃生密道。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密道的瞬间,天空中那为首的寂灭宗修士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发出一声尖利的唿哨!
嗡——!
一股极其尖锐、直刺灵魂的音波,混合着浓烈的恶意与蛊惑之力,如同无形的利锥,猛地朝着皇甫瑞阳袭来!这并非物理攻击,而是专门针对心神、扰乱记忆的邪术!
皇甫瑞阳闷哼一声,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周身的紫微帝气自主护体,将那音波的大部分威力抵挡在外,但仍有丝丝缕缕诡异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钻入了他的识海深处!
刹那间,无数破碎凌乱、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记忆的闸门,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漫天火光,凄厉的惨叫……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他的母亲)将他死死护在身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一个威严沉稳的男子(他的父亲)怒吼着,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却被数道黑影联手打散……
……一个雨夜,街角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清丽绝俗、带着担忧与决绝的脸庞(苏念卿)……她将一个冰冷的、带着她体温的物件塞进他手里,声音颤抖:“瑞阳,忘了我,好好活下去……”随即,一道柔和却强大的力量笼罩了他,关于她的记忆如同沙堡般开始崩塌、模糊……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一个微弱却坚韧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呼唤:“瑞阳……坚持住……为了孩子……”仿佛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是泪?还是血?
这些被封印、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此刻在寂灭宗邪术的刺激和紫微帝星觉醒力量的双重作用下,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呃啊——!”皇甫瑞阳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抱住头,身体晃了晃,险些跪倒在地。那些画面带来的不仅是记忆,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无助的愤怒以及……对苏念卿那深沉如海却被迫遗忘的愧疚与爱意!
“爸爸!”小鱼吓得尖叫,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皇甫先生!”泽也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是‘摄魂魔音’!快凝神静气,守住灵台!”
皇甫瑞阳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紧咬。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着脑海中翻腾的记忆浪潮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紫微帝星的气息在他体内疯狂运转,如同烈日灼烧着那些侵入的邪异力量。
就在这时,小鱼胸前的同心珏再次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一股平和、坚定的意念如同暖流,顺着她与爸爸接触的手臂,缓缓流入皇甫瑞阳混乱的识海。
那是苏念卿留在玉佩中的、一丝守护的执念。
在这股同源力量的安抚下,皇甫瑞阳脑海中的剧痛渐渐平息,那些疯狂闪动的记忆碎片开始变得有序,虽然依旧残缺,却不再具有破坏性。他大口喘着气,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但那深邃的眼底,却仿佛沉淀了万载寒冰,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更加坚定的决心。
他想起来了。
虽然还不完整,但他想起了父母惨死的画面,想起了苏念卿决绝离去时那悲伤而不舍的眼神,想起了她为了保护他和未出世的孩子,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与牺牲!
寂灭宗!
新仇旧恨,不共戴天!
“我没事。”皇甫瑞阳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他重新抱紧小鱼,看向泽,“走!”
三人不再迟疑,迅速踏入密道。身后的入口在泽的法诀下缓缓闭合,将外面的喊杀声与蛊虫的嘶鸣隔绝。
密道内阴暗潮湿,但此刻皇甫瑞阳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和坚定。
那些复苏的记忆碎片,如同拼图,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敌人狰狞的面目,也让他更加明白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与必须走下去的道路。
小鱼依偎在爸爸怀里,能感觉到爸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除了以往的强大和温暖,更多了一种沉重而悲伤的东西。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爸爸紧绷的脸颊,小声说:“爸爸,不怕,小鱼在。”
皇甫瑞阳低头,看着女儿纯净担忧的眼眸,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与悲伤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流。他轻轻蹭了蹭女儿的小手。
“嗯,爸爸不怕。”
因为有你在,爸爸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住这失而复得的一切。
沉寂的记忆苏醒,带来的是痛苦的浪潮,亦是前行的力量。通往陨星湖的密道,也通往一段必须被清算的血色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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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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