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东宫嫡皇孙萧承煦的周岁诞辰。
这一日,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东宫上下早已装饰一新,朱红宫墙内张灯结彩,连廊下悬挂的琉璃宫灯在秋日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一派喜庆祥和。
丽正殿作为庆典的主场,更是布置得庄重华贵。
殿内铺设着大红地毡,四处摆放着应季的菊花、桂花,香气清雅。
宫女太监们皆身着统一的新制宫装,步履轻快,井然有序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楚昭宁天未亮便已起身,此刻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玉簪和扶锦领着几个小宫女为她精心梳妆。
“娘娘,您看这支赤金嵌红宝凤凰步摇可好?”玉簪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支华美的发簪,轻声请示。
楚昭宁微微颔首:“就这支吧。今日煦儿是主角,本宫妆容清雅端庄即可。”
正说着,丹霞笑着掀帘进来,禀报道:“娘娘,小太孙已经穿戴好了,钟妈妈正抱着在外间候着呢。”
楚昭宁起身,走到偏殿,只见乳母钟妈妈正抱着萧承煦。
今日的小寿星,穿着一身特意为他赶制的、按制略作简化的玄色衮服。
小小的玄衣之上,五彩丝线绣着精美的章纹。
这身庄严的服饰穿在胖乎乎的婴孩身上,非但不显违和,反而衬得他粉雕玉琢的小脸更加白净贵气。
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
“煦儿今天可真精神。”楚昭宁眉眼弯弯,上前从钟妈妈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儿子,在他嫩滑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萧承煦被母亲亲得痒痒,咯咯笑出声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就去抓她凤冠上垂下的珍珠流苏。
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话。
“哎哟,小太孙,可不能乱抓娘娘的头饰。”钟妈妈连忙上前,轻轻握住萧承煦的小手。
楚昭宁却不在意地笑了:“无妨,让他玩吧。这孩子近日越发好动了,怕是很快就要学会走路了。”
她望着怀中稚子,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与感慨。
一年前的今日,她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这个孩子。
如今他已从那个只会啼哭的婴儿,长成如今活泼可爱的模样。
作为母亲,她只愿孩子能平安顺遂地长大。
与此同时,宫门外已是车马络绎不绝。
获邀参加太孙周岁宴的皇亲国戚、勋贵重臣及其家眷们,皆按品大妆。
在引礼太监的引导下,依次恭敬地步入宫门。
宁国公与崔令仪自是早早便到了。
宁国公上一次见外孙,还是满月之时,那时小家伙裹在锦绣襁褓里,除了吃便是睡。
如今已是能坐能爬,咿呀学语,他心中着实期待。
崔令仪则需先按规矩去慈元殿给皇后请安。
崔令仪先按规矩去慈元殿给皇后请安。
慈元殿内,皇后亦是盛装,见到崔令仪,笑容亲切:“夫人来了,快免礼。今日是煦儿的好日子,咱们只论家礼,不必过于拘束。”
崔令仪恭敬道:“皇后娘娘慈爱,是太孙的福气。臣妇瞧着娘娘气色极好,心中也甚是欣慰。”
皇后命人赐座,温声道:“太子妃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将皇孙教养得白胖可爱,这都是夫人教女有方啊。”
“娘娘过誉了,”崔令仪谦逊地垂下眼帘,“太子妃能有今日,全赖娘娘悉心教导。”
两位皆是高门主母,又是姻亲,言谈间自是融洽。
但崔令仪心中明白,皇后这番话既是客套,也是提醒。
楚昭宁首先是太子妃,然后才是楚家的女儿。
在这深宫之中,姻亲关系既是助力,也需避嫌。
从慈元殿出来,崔令仪便赶往东宫丽正殿。
一进殿,看到穿着小小衮服、被楚昭宁抱在怀里,正好奇张望的萧承煦,崔令仪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湿润了。
她快步上前,也顾不得许多虚礼,直接从女儿手中将外孙接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心肝肉儿地叫着。
怎么瞧也瞧不够,不肯撒手。
萧承煦对常给他带各种新奇玩具和美味点心的外祖母很是熟悉。
被她抱着也不认生,反而伸出小手去摸她发髻上冰凉的翡翠簪子。
嘴里“啊啊”地说着只有祖孙俩才懂的婴语。
“娘,您慢点儿,仔细衣裳皱了。”楚昭宁看着母亲失态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提醒。
“无妨无妨,”崔令仪浑不在意,目光黏在外孙身上,“太孙长得真好,瞧瞧这眉眼,这额头,多饱满。”
她仔细端详着孩子的眉眼。
“这身衣裳也穿得好,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气势,将来定是了不得。”
楚昭宁轻轻点头:“可不是,前几日陛下见了,也这么说。”
崔令仪又转向女儿,低声道:“你如今是越发稳重了,娘看着就放心。只是自己也要当心身子,瞧着似乎清减了些?”
“女儿省得,宫里一切都好,劳娘挂心了。”楚昭宁柔声应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