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丽正殿。
周三娘带着良娣等人按照品级高低站定,个个屏息凝神。
她们大多已经听闻了昨日太子回宫时的不悦,又见今日太子妃一反常态地早早召集众人,心知必有要事发生。
楚昭宁端坐于上首主位,林嬷嬷肃立在她身侧,手中捧着一本看起来颇为厚重的册子。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齐刷刷行礼。
楚昭宁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叫起。
她缓缓扫过下方众人,尤其在刘奉仪和侧妃周三娘的身上略有停留。
刘奉仪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冰冷地刺穿了她。
联想到昨日德嫔宫人的接触和自己宫女小翠的举动,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后背沁出冷汗。
完了完了,娘娘是不是知道了?
会不会把自己也撵出去? 她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周三娘也是心头一紧,她能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也明白今日绝非寻常请安。
难道太子妃这是要立威了?
不知谁要倒霉,可千万别把自己被牵连进去。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垂下的眼眸却掩不住一丝忌惮。
片刻后,就在有些人快要撑不住时,楚昭宁才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松了口气,纷纷起身,却依旧不敢抬头。
“今日叫大家来,是有几件事要宣布。”楚昭宁平静地说道。
“第一,东宫是殿下理政、休憩之所,关乎国本,非同儿戏。”
“不是那市井街巷,容不得某些人整日里钻营算计,行那偶遇、献媚之举,扰了殿下清静,坏了东宫规矩。”
她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所及之处,众人皆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殿下仁厚,念及旧情,不代表尔等可以肆意妄为,恃宠而骄。”楚昭宁声音陡然拔高。
“从即日起,若再有那等不知分寸,蓄意制造偶遇,或是借送汤水、请教之名行打扰之实的。”
“无论品级高低,一经发现,休怪本宫按宫规严惩不贷。轻则禁足罚俸,重则贬斥幽闭,绝不宽贷。”
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一些人紧张的呼吸声。
李良娣、王良娣等人想起昨日的举动,脸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
“第二,“楚昭宁语气更沉,“东宫之内,当上下齐心,谨言慎行,忠于殿下,维护东宫声誉。”
“若有人吃里扒外,心怀二志,与不该接触的人私下往来,传递消息,窥探上意。”
“一经查明,”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立即杖毙,绝不容情。其主位御下不严,同罪论处。”
“杖毙”二字如同惊雷,炸得众人魂飞魄散。
几个胆小的奉仪、承徽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刘奉仪,”楚昭宁突然点名。
刘奉仪“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娘……妾身,妾身在……”
“你身边那个叫小翠的宫女,言语无状,行为不端,竟敢窥探殿下行踪喜好,其心可诛。”楚昭宁语气淡漠。
“即日起,撵出东宫,发配浣衣局为奴,终身不得赦免。”
刘奉仪闻言,心中先是猛地一松,不是直接处置自己。
随即又是无尽的惶恐。
“而你,”楚昭宁看向她,“御下不严,失于管教,罚俸三月,闭门思过半月,好好反省。若再有不察,两罪并罚。”
刘奉仪瞬间明白了这是太子妃的警告和给她留的余地,顿时涕泪交加。
连连叩头:“妾身知错!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妾身再也不敢了,一定严加管束下人!”
还好,还好太子妃宽仁,否则……
她后怕得几乎虚脱。
周三娘看着刘奉仪的狼狈相,心头也是一紧。
对楚昭宁恩威并施的手段更加忌惮,暗自发誓日后要更加谨慎。
楚昭宁敲打完毕,见效果已达,语气稍缓:“本宫也知,诸位闲居宫中,年华正好,难免会觉得寂寥无所适从,并非存心生事。”
这话说到了不少人心坎里。
尤其是那些位份较低,难得见太子一面的妾室,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委屈和认同。
“故而,本宫决定,即日起,在东宫设立宫务司,将部分宫务分派给诸位协同管理,让大家都有机会一展所长,为东宫尽一份心力。”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协理宫务?
这可是权力,太子妃竟然愿意分出来?
王良娣眼中闪过精光,赵良媛也心动不已。
连周三娘都抬起了头,心中盘算着这倒是个揽权立威的好机会,不知太子妃会分她何种事务?
楚昭宁不理会众人的惊疑与窃喜,继续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本宫已经根据各位的专长、性情,初步拟定了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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