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秀女是青州按察使之女李媛,她眉目如画,但行走时略显僵硬。
“臣女青州按察使李成章之女李媛,年十七。”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太后眉头微蹙:“抬头。”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李媛如遭雷击。
她仓皇抬首,精心描绘的远山眉下,一双杏眼中盛满了惊惶。
徽文帝注意到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第三位秀女是户部郎中之妹王语嫣,她容貌清丽,举止大方:“臣女王语嫣,年十五。”
皇后微微前倾身子:“听闻你精通诗书?”
“臣女略通皮毛,不敢当精通二字。”王语嫣恭敬回答,目光始终低垂。
徽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举止大方的少女。
她谈吐不凡,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让人窥不见半分情绪。
这样滴水不漏的性子,倒像是……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端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后者正用团扇半掩着唇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第四位秀女是黄敏婕。
“臣女黄敏婕,年十三。”她声音甜腻,行礼时特意展现出优美的颈线。
这甜腻的嗓音让太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女子太过刻意。
第五位秀女是陈姝,她容貌平平,但行走时如行云流水,自然从容。
“臣女陈姝,家父陈国公陈……”她的声音不疾不徐,行礼时背脊挺直如青松。
……
第一组退下后,第二组紧接着入殿。
楚昭宁站在殿外,望着前面几组秀女进进出出。
有的面带喜色,眼角眉梢都飞扬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有的眼眶泛红,用帕子按着唇角强忍泪意。
她无聊地数着殿前石阶上的莲花纹,心想这漫长的仪式何时才能结束。
“第五组,入殿觐见——”
楚昭宁猛然回神,整理了一下衣裙,与同组的四位秀女站成一排。
殿内,太监高声宣布:“宣第五组秀女入殿觐见——”
五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大殿。
楚昭宁走在中间,她的步伐不紧不慢,既不刻意也不随意,仿佛只是平日里的闲庭信步。
“臣女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五人齐声行礼。
太后目光扫过五人,在楚昭宁身上停留了一瞬。
“报上名来。”太监再次唱名。
秦玉瑶第一个上前,她精心计算过,这个位置最能引起注意。
“臣女南疆总兵嫡女秦氏,年十六。”她声音甜美,行礼时微微抬头,露出精心练习过的微笑。
德嫔猛地坐直了身体,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秦玉瑶。
太后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停在她饱满的唇珠上。
唇珠丰润,主子孙运旺盛。
徽文帝却注意到她行礼时过于刻意的停顿,眉头微蹙。
皇后敏锐地捕捉到德嫔异常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秦玉瑶退下时,眼角余光扫过太子,却发现他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一枚玉佩。
她心中一沉,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苏婉清第二个上前,她行礼的姿态无可挑剔:“臣女礼部尚书嫡女苏氏,年十六。”
皇后微微点头:“苏尚书的姑娘,果然知书达理。”
想起她在储秀宫的行为,内心闪过一丝警惕。
有时候表现得太过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徽文帝却似乎很欣赏,多问了几句关于诗书的问题。
苏婉清对答如流,眼角余光却一直瞥向太子所在的方向。
退下时,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如何给太子留下更深印象。
第四位是楚昭宁。
她缓步上前,姿态自然不做作,在一众精心打扮的秀女中反而显得清新脱俗。
她缓步上前,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臣女楚氏,家父宁国公,拜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起身时,她眼睫低垂,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既显恭谨又不失少女风姿。
太后眼前一亮,这女子不施粉黛却明艳照人,眼神清澈见底。
徽文帝也坐直了身体,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哀家记得你,那个……”太后突然笑着打趣道,“音律出众的丫头。”
几位嫔妃闻言,立刻用绣着各色花卉的团扇掩住唇角,发出窸窣的笑声。
皇后也想起前几天的唢呐,随着轻笑出声。
楚昭宁不慌不忙,再次福身:“臣女惭愧,技艺不精,扰了太后清听。”
她唇角微扬,“不过家祖母常说,女子贵在真诚。那日臣女确实尽了全力,只是天分有限……”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认了错,又暗指自己性情率真。
太后闻言笑得愈发开怀,连徽文帝也忍不住莞尔。
皇后见状,立即配合地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染上恰到好处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在瞥见皇帝专注的目光时,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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