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节俭把手机贴在耳边，指节捏得泛白，指腹在机身边缘抠出几道浅印。办公室里的空调嗡嗡吹着冷风，却压不住他喉间的火气——半小时前，他盯着电脑上“宏大集团资金链稳固”的财经短讯，把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摔在地上，瓷片溅到墙角，像极了他没砸开顾明父母公司的狼狈样。
“老表舅，老表妗子，顾明他爸妈那儿咬不动，咱得换个口子撕！”他声音压得低，却裹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比武场输了那口气，你们能咽，我咽不下——他顾明不是把家里人当宝贝吗？咱就从他最宝贝的姊妹下手！”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传来石破天粗哑的嗓音，混着点茶水泼在桌面的哗啦声：“早等着这话了！前天在武馆让顾明那小子摆了道，我这手到现在还攥不紧拳！你说，咋弄？”蓝咏梅的声音紧跟着插进来，比石破天稳，却透着更冷的算计：“外侄，别绕弯子，你盯着顾家哪个了？”
秦节俭往椅背上一靠，嘴角扯出个阴笑，手指在桌角敲了敲，像在数顾家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本来想把他的三个妹妹一起整，但是，那样会很容易暴露了我的计划。所以，这一次我打算先整大的，顾倩。她男人薛伟不在宏大集团混，天远路桥的小经理，长得人模狗样，听说在公司里不少女的盯着——咱派个会来事的美女贴上去，勾他几天，让他自己先乱了分寸。”
“那顾倩呢？”蓝咏梅追问，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办公桌上“市委办公室一科”的工牌，方才石破天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说比武输了丢尽脸面，这会儿两人倒都静下来，专听秦节俭的主意。
“顾倩更简单。”秦节俭冷笑出声，“她是供应销售经理，天天在外头谈生意，看着精明，骨子里重情。找个能说会道的渣男，陪她聊、陪她解闷，等她上心了，再狠狠踹了，让她哭都没地儿哭。到时候薛伟那边勾着，她这边心碎着，俩口子一闹，这婚姻不就散了？顾明看着他大妹家破了，看他急不急！”
这话刚落，石破天先拍了桌子，电话里都能听见闷响：“好主意！就这么干！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弱了点，“你说的那俩‘棋子’，美女好找，可勾薛伟的帅哥、骗顾倩的渣男，得像模像样的，别一眼就露馅。”
秦节俭眉头皱了下——他先前也愁这事，薛伟本身是帅哥，找个歪瓜裂枣的，人家根本不搭理；骗顾倩的更得有模有样，不然以顾倩的眼光，根本近不了身。他正琢磨着，蓝咏梅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十足的把握：“外侄，这你别愁。我在市委办一科待了五年，科里那群小伙子，哪个不是一米八往上，穿起干部装人模狗样？身份摆那儿，比外头混的靠谱，薛伟见了不怵，顾倩见了也不会起疑。”
秦节俭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科里的人……愿意干这事儿？”
“有啥不愿意的。”蓝咏梅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引诱，“一科的年轻人，想往上走的多了去了。给他们点好处，说帮着办点‘私事’，以后评优评先我这边搭把手——这点忙，他们抢着来。”她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心里已经有俩人选了，一个嘴甜会来事，哄女人有一套；另一个看着老实正派，正好能装‘靠谱人’，等顾倩那边有机会，就让他们上。”
石破天在旁边接话：“行！咏梅你盯着人，外侄你盯着顾倩的行踪——她不是管供应销售吗？天天跑外头谈生意，总有落单的时候。咱就等着，等她露出空当，立马把人派上去！”
秦节俭坐直了身子，指尖在桌沿敲得更急，像是已经看见顾倩婚姻破裂、顾明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对着电话应了声“好”，又跟石破天、蓝咏梅敲定了细节——蓝咏梅负责明天就找科里那俩小伙子“交底”，石破天盯着天远路桥的动静。他自己则托人去查顾倩最近的行程，尤其是跟哪家公司谈合作、常走哪条路。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又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嗡嗡声。秦节俭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烟雾绕着他的脸，把那点阴狠遮了遮。他望着窗外远处“宏大集团”的招牌，狠狠吸了口烟，吐出来的烟圈散在空气里：“顾明，你爸妈的公司我整不动，你大妹的家，我总能拆了。等着吧，这账，咱慢慢算。”
而另一边，蓝咏梅挂了电话，转头就从抽屉里翻出一科的人员名册，指尖在两个名字上划了划——一个叫李伟，嘴甜，平时就爱跟女同事搭话；另一个叫关宏，刚进科半年，长得最周正，平时话少，看着老实巴交的。她把名册往石破天面前一递，指了指那俩名字：“就他俩。李伟去勾顾倩也许要容易一些，但就怕顾倩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的人。关宏……关宏老实，人又帅，应该很适合顾倩，不过要等待机会。”
石破天凑过来看了眼，指着关宏的照片：“这小子看着挺正派，能骗得了顾倩？”
蓝咏梅把名册合上，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正因为看着正派，才好骗。顾倩那种女人，见多了商场上的油滑，就吃‘老实可靠’这套。等秦节俭摸清她的行踪，就让关宏‘偶遇’几次，先混个脸熟，后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她话音刚落，石破天就点了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行，都听你的。咱这回，非得让顾明尝尝，家里人出事的滋味！”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跟秦节俭一样的狠劲——比武场输的气，整不倒宏大集团的闷，全要撒在顾倩身上，撒在顾明身上。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云城的路灯亮了起来，照着街上往来的人。没人知道，市委家属院的这栋楼里，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已经把算计的网，悄悄撒向了正在为合作奔走的顾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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