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样过程按计划进行。在旧化工厂址区域取了几个样点,数据无显着异常。随后,高晋示意走向厂房后院那片区域。
“高处长,这边就是普通空地,以前是堆放杂物的,没什么历史污染问题。”王主任抢先一步说道,试图引导方向。
“既然是全面校准,还是取个背景值比较好,对比一下。”高晋语气平和,脚步未停。
那位经理笑容不变,但脚步微微移动,似要阻拦,又止住。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句什么。
一行人来到后院。空地平整,但仔细观察,确实能看出有一片区域的土壤颜色、压实程度与周围略有不同,形状大致呈长方形。高晋心中了然,指示工程师在该区域边缘(不直接在那片翻动过的土上)以及对照点取样。
就在工程师操作设备时,高晋似乎随意地踱步,靠近那片异常区域。他的鞋底轻轻碾过地面,感受着土壤的细微差别。突然,他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坚硬的小物件,差点滑了一下。
他低头,看似不经意地弯腰系鞋带,手指在泥土中快速而隐蔽地一拨。一个沾满泥土、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被捏入手心。触感冰凉,边缘不规则,像是某种机械零件或容器碎片,表面似乎有腐蚀痕迹。
他面不改色地起身,将金属片滑入外套内袋。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周围人注意力多在取样工程师身上,似乎无人察觉。
取样很快完成。数据初步显示无重大异常。王主任明显松了口气,热情道:“高处长,辛苦了!看来我们这片区治理得还是不错的。中午务必赏光,简单吃点工作餐……”
高晋婉拒:“不了,王主任,数据需要尽快回传分析。感谢配合。”
返程车上,气氛沉默。张思远看着高晋阴沉的脸色,低声问:“有发现?”
高晋摊开手掌,露出那枚小小的金属片。用纸巾擦拭后,腐蚀痕迹下,隐约可见极其模糊的编号和符号印记,绝非普通工业零件。
“这不是一般的东西。”高晋声音压得很低,“需要找专业的人看。另外,刚才取样时,你注意到那个经理的对讲机了吗?频道指示灯显示的频率,不是常规民用对讲频段。”
张思远眼神一凛:“军用或特制频段?”
“不确定,但肯定不是普通保安用的。”高晋收起金属片,“还有王主任,他今天太‘积极’了,像是生怕我们看出什么,又像是急于把我们打发走。这片水,比我们想的还深。”
回到办公室,高晋立刻通过绝对安全的渠道,将金属片的照片和描述发送给一个可靠的、与军工和材料领域有关联的专家朋友请求初步辨识。同时,他让张思远设法查询那个异常对讲频段的可能归属,但要求必须极其谨慎,避免触碰敏感监测体系。
等待辨识结果的时间格外漫长。高晋站在窗前,看着暮色降临。部委大院里的玉兰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一些花瓣开始凋落,洁白依旧,却有了零落的迹象。今日的“合规”掘进,似乎碰到了坚硬的、超乎预期的东西。那片翻动过的土地下埋藏的,可能不仅仅是违规物资,或许涉及更危险的秘密。
加密通讯器震动,专家回复初步判断:“材质为特殊合金,常见于某些精密仪器或特种设备外壳碎片。腐蚀非自然土壤侵蚀,疑似强化学试剂残留所致。编号格式非常规民用,需进一步比对数据库。”
强化学试剂残留?特种设备碎片?
高晋的心沉了下去。这绝非普通的非法仓储或偷漏税行为。城镇结合部的“陂塘”里,游弋的可能不是普通的“鱼”。
几乎同时,张思远也带来了查询结果,脸色发白:“高处,那个频段……属于某个已撤销编号、但实际可能仍在执行特殊任务的单位备案范围。查询触发了最低级别的注意警报,我立刻中止了,但痕迹可能已被记录。”
高晋闭了闭眼。他们无意中,可能撞进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们这个层面该触碰的领域。是有人假借名目,还是那里本来就是多重阴影叠加的“黑洞”?
“把所有相关记录、数据、包括今天的录音录像,做多层加密备份,存放于绝对离线介质。”高晋迅速下令,“停止一切针对该区域的主动监测行动。我们……需要重新评估。”
“星图”的光亮,在试图照亮基层风险角落时,似乎意外地映出了某些更高处、更深处投射下来的巨大阴影。航道前方,不再是单纯的礁石或涡流,而可能是一片充满未知、且被某种力量有意维持着“静谧”的深水区。
掘进遇到了坚硬的现实岩层,而暗涌之下,更大的潜流正在汇聚。高晋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不仅需要智慧和勇气,更需要极致的谨慎和对局势的重新判断。数据疆域的开拓,远比技术蓝图复杂;而现实疆域中的某些禁区,或许并非“星图”当前能够、也应该去照亮的地方。
他需要思考,是暂时收敛锋芒,巩固既有航道,还是调整方向,寻找新的、风险可控的突破口?孙启明所强调的“平衡”,此刻有了更沉重、更现实的含义。
夜色彻底笼罩城市。那枚冰冷的金属碎片,静静躺在加密盒中,像一个沉默的警告,也像一个未解的谜题,等待着在适当的时机,被再次取出审视。而高晋清楚,这个时机,必须由他来慎重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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