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如同幽灵般在天际公寓的中庭里徘徊,但它所催化的,已不再是单纯的欲望与嫉妒,而是一种更加危险、更加有序的——暗流。
赵虎的“暴力联盟”在香气的刺激和饥饿的驱策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完成了初步的整合。虽然依旧松散,缺乏严格的纪律,但至少达成了表面的共识和粗略的分工。孙浩作为明面上武力最强的头目,负责指挥正面冲击;赵虎则凭借其阴狠和算计,隐藏在幕后协调、煽动,并许诺着攻破安全屋后那虚幻的“公平分配”。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无谓地叫骂或零散地冲击,而是开始了更有针对性的准备。
在21楼一个相对隐蔽的房间内,孙浩带着几个核心手下,利用搜集来的桌椅、柜子,甚至拆下的门板,制作着简陋的攻城锤和盾牌。虽然粗糙,但比起之前赤手空拳或者拿着棍棒,已然是质的飞跃。他们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与兴奋的潮红,仿佛已经看到了破门而入、肆意抢夺的场景。
刀疤脸则带着另一批人,在更低楼层活动,继续网罗着那些被逼到绝境的亡命之徒,并用“首个攻入者额外重赏”的承诺,激励着这些炮灰的凶性。
一股有组织的、目标明确的暴力潜流,已然成型,如同黑暗中汇聚的狼群,磨利了爪牙,只待头狼一声令下,便要扑向猎物。
19楼,老刘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赵虎派来的“泥鳅”再次悄悄接触了他,这一次,语气不再是商量,而是带着隐隐的威胁。
“刘爷,大势所趋啊。”泥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赵虎哥和孙浩哥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人多势众,破开那扇门是迟早的事。您要是再犹豫,等门开了……这分物资的时候,可就没19楼什么份了。说不定,到时候别人看你们19楼物资还算‘充裕’,把你们也当成目标,那可就……”
这番话半是利诱,半是威逼,像毒蛇一样缠绕在老刘头的心头。他手下的一些年轻人显然也被说动了,眼神闪烁,看向老刘头的目光中带着催促和不满。继续坚守中立的代价,似乎越来越大。
老刘头脸色铁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与赵虎孙浩之流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拒绝,又可能面临被孤立甚至被吞噬的风险。
而在这股汹涌的暴力暗流之外,另一道更加微弱,却同样坚定的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15楼那位母亲,在米香彻底消散后,仿佛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没有再哀求,只是抱着婴儿,静静地靠在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20楼的方向,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灵魂。
然而,在她隔壁的1603室,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独居老人,却在深夜,用一根细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仅剩的半包饼干和一小瓶水,从窗口垂了下去,轻轻敲了敲楼下那位母亲的窗户。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只是一份在绝境中,来自陌生人的、无声的馈赠。这微小的善意,如同漆黑海面上的一点渔火,渺小,却顽强地证明着人性中尚未完全泯灭的光辉。
安全屋内。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李伟和阿强轮流通过观察孔和监听设备,紧张地监视着外面的动静。他们汇报上来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清晰地勾勒出那股正在逼近的、有组织的威胁。
“他们……他们好像在造撞门的东西!”阿强声音干涩地汇报,握着消防斧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19楼那边似乎也有动摇的迹象。”李伟忧心忡忡地补充。
苏沐晴快速地在结构图上做着标记,分析着对方可能的主攻方向、兵力分布以及己方的防御弱点。
“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人多,但也是最大的弱点——指挥混乱,各怀鬼胎。”苏沐晴冷静地分析,“我们的应对策略,不能是简单的硬碰硬。必须利用他们的混乱,分化、打击其士气,甚至……擒贼先擒王。”
她的目光投向了代表21楼和赵虎藏身点的标记。
林墨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的变量。
暗流已经正式涌动,不再是之前的试探与喧嚣,而是真正指向毁灭与征服的浪潮。
他抬起头,看向苏沐晴,也看向屋内其他紧张注视着他的人。
“他们准备好了。”
林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们,也准备好了。”
“让这场风暴,来吧。”
暗流涌动,终成惊涛。平静,已被彻底打破。一场决定这栋大楼未来格局的冲突,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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