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日兖军退下来后,大岳问计于蒲容道:“上庸城坚,且高湖有五万之众,防备严密,急切南下,我军该如何用兵,蒲参军可有妙计?”蒲容道:“高湖接到的命令是死守上庸,若强行进攻,即便破城,我军也会伤亡惨重,不如且在城下相持。我军粮草自有襄阳转运,但上庸坐困孤城,不如待彼粮尽后我军再做计较。”大岳一时也别无他计,只得暂时扎营相持。
此时进军汉中的南北两路兖军皆无进展。雪上加霜的是,十余日后,赵大岳得报,益州守将班平已令驻守巴渠的副将严忠率军四万北上驰援上庸。大岳与蒲容商议后,只得先令王金龙率本部三万人撤围南下阻击严忠。
原来班平在成都得梁康求救后聚众商议。参军马瑞道:“汉中,益州门户也。汉中若失,益州立遭战火,可急派大军驰援。”班平乃令严忠率部北上。严忠在巴渠得令后,即率大军向上庸进发。益州地处西南,共有梁军十万人。严忠的四万人马已经是整个益州北部的所有兵力,剩余的就是驻守宕渠的两万人和成都的四万人。
金龙率部只南行约二十余里,斥候便来报,说严忠大军已在南翼扎下大营。金龙为尽快解除南翼威胁,下令全军向严忠部发起突袭。严忠率军北上后,早就探查到王金龙一军的动向。严忠早就听闻兖军战力强悍,遂不敢冒进,远远便扎下大营。
严忠见兖军来攻,忙令士卒进入前沿防守。只见兖军精骑铺天盖地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久不经战事的梁军看到这阵势已是双腿发抖。严忠下令放箭,兖骑冒着箭雨,挥舞刀枪,转眼就已冲到阵前。
两军在前沿开始大战。严忠虽也在外围布置了防守骑兵突击的密集长枪阵,但很多梁军还没接战就被兖军冲锋时的气势所震慑,以至于兖军还没冲到阵前便丢掉长枪,抱头鼠窜。兖军骑兵趁势跃马跳过拒马,直接杀入阵中。
梁军见兖军冲入阵内,前队遂至崩溃,兖军随后追杀,梁军伤亡惨重,严忠在后提刀砍死数名逃兵后,勒令众军回身向前,这才堪堪稳住局面。毕竟梁军占有人数优势,且大战中,梁军在见血后也渐渐适应了残酷的战斗,兖军的攻势渐渐受阻。王金龙见攻势已老,便率部撤回,双方进入相持。
且说上庸高湖闻益州援军已至,便与部将商议。副将黄坤道:“可趁此时机令两万人出城配合严忠击灭王金龙部,则赵大岳势沮矣。”参军伊筠道:“若派军出城,则赵大岳极可能派军往攻。”黄坤道:“现在赵大岳还有五万人,若其派军往援,我城中兵可留少部兵力守城,而派主力前出阻击。且上庸城坚,赵大岳若敢攻城亦必无能为也。”高湖自忖,若死守孤城,到时粮草不济,上庸危矣,遂从黄坤之计。
却说黄坤率军两万出城向王金龙部扑去。金龙正与严忠对峙,忽有斥候报说黄坤率军两万自城中杀出,向我部扑来。金龙忙令后军北向防守。此时王金龙所部处境堪忧,南有严忠的三万多人,现在北翼又杀来黄坤的两万兵马。
黄坤抵达战场后,立功心切,直接就下令全军向金龙大寨发起突袭。兖军凭借工事拼死防守。南翼的严忠见北翼有援军杀至,也趁机率部发起猛攻,兖军在前沿死守不退。
却说赵大岳见城中派军南去,料其彼是欲前往夹击金龙,遂率大军向金龙靠拢。高湖见赵大岳欲前往驰援,不听参军伊筠劝阻,竟悉领城中剩余的三万人前来阻击。高湖下令士卒不得后退半步,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为南翼全歼王金龙部赢得时间。
高湖的想法可以理解,毕竟王金龙部现在还剩两万余人,而梁军相加却已达六万之众。一旦王金龙部被歼,则南翼的六万人就可以腾出手来,到时,赵大岳的这五万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赵大岳和蒲容焉能不知高湖的想法,下令全军向梁军猛攻。但显然梁军的准备更加充分。因为黄坤在出城之后,并没有立即南下,而是在南下必经的大路上提前修筑好了防御工事。高湖率军出城后,立即进入该工事据守。这也是高湖敢于出城的底气之一。
梁军阵地选址巧妙,扼守大路要冲,一面临水,一面靠近缓坡,兖军虽是人多,但兵力却不能完全展开。赵大岳指挥兖军连续猛攻数次,依然无法击破梁军大营,赵大岳心急如焚。就在无计可施之时,西翼突然杀出大批精骑。赵大岳定睛一看,只见战旗上一个大大的“杨”字,大喜,心道此必是刘拯派大眼来援。
原来刘拯部与梁康对峙多日,闻南翼上庸正在大战,赵兴道:“梁康在我正面布下重兵,我军短期内无机可乘,不如令杨将军率两万人前往驰援。若能顺利击破上庸,则南路可自侧翼进逼梁康,梁军可败矣。”刘拯道:“若梁康闻我军驰援大岳,率大军来攻我大营,我军危矣。”赵兴道:“可令军士今晚秘密往援,比及梁康得到消息,上庸战事应已接近尾声。况我军尚有六万之众,即便梁军来攻,短期内定也是无能为也。”刘拯从之,遂令大眼率两万人前往驰援。
却说大眼抵达战场后,见高湖正率所部与大岳激战,便率全军自后冲杀过来。梁军本就人少,且工事全部是东向布置,大眼率军在后面这么一冲,梁军立即乱了阵脚。大眼大发虎威,率军在阵后乱杀一气,梁军纷纷溃散。
高湖见大势已去,立即令五千人断后,自率主力向上庸城内逃去。谁知赵大岳早有准备,早就令陆玄率两万人截住去路。高湖刚刚脱离战场,便被北翼杀来的兖军堵住厮杀。
赵大岳见高湖已被截住,便令大眼率本部两万人先行南下火速驰援王金龙部。而自率主力围攻断后的梁军和高湖军。不久后,断后的五千人被彻底肃清,大岳开始指挥大队围攻高湖。高湖在阵中左冲右突,不但没有破围,兖军的包围圈反而是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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