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孩子王之前,邬河的存在感很低。
别的男孩爬树掏鸟窝,他在旁边给鹿宁举着小电风扇,包里背着鹿宁的水壶、毛巾、以及一系列他觉得鹿宁需要的东西。
女孩们跳皮筋,他负责牵皮筋的一头,像个木桩站在原地,实现专注看鹿宁跳远时飞扬的马尾。
集体游戏时,他永远站在鹿宁的那一方,做保护者、支持者。
那份安宁一直持续到某个初夏。
院子里新搬来的孩子王家宝,仗着比同龄人高,专门抢别人的零食。
这天,他盯上了鹿宁手中刚拆的巧克力糖豆,那是鹿向北出差带回来的进口糖,包装盒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鹿宁准备带过去给邬河尝尝,没想到半路截胡。
“给我!”王家宝伸手就要抢。
鹿宁站在原地,没被他的拳头吓哭,只是攥紧糖袋:“这是我的,不能给你。”
“我说给我就给我!”王家宝推了她一把。
鹿宁踉跄摔倒在地,手里的糖撒了一地。
“宁宁!”邬河刚准备找鹿宁出来玩,就看到她被推倒的一幕,怒气瞬间上涌。
五岁的男孩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像颗小炮弹般撞向王家宝。
两人滚倒在地,王家宝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孩会反击,愣神的功夫脸上已经挨了好几拳。
“你打我?!我奶奶知道了要你好看!”王家宝恼羞成怒,翻身把邬河压在身下。
比体型王家宝几乎是邬河的一点五倍,但是邬河够狠。
挨打了也不吭声,只是死死咬住王家宝的胳膊。
血从齿间渗出来,王家宝疼得大哭。
其他孩子都被吓傻了,回家去喊大人。
众人闻声赶来,看到两个男孩都挂了彩,趴在王家宝身上的邬河的眼神凶狠。
“松口!邬河松口!”任伊桐吓坏了,试图掰开儿子的嘴。
邬河喉咙里发出嘶吼,眼中的警惕依旧没放松,似乎要把肉咬下来才罢休。
王家宝的奶奶直接扑过去打邬河:“你个死小子,还不放开我家宝贝!”
鹿宁从围观大人的腿缝里挤进来,着急喊着:“哥哥你受伤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邬河瞟见鹿宁沾着沙土,被磨破的掌心,立刻松开了。
这场战斗以王家宝哭着认输告终。
从此,不能欺负邬河的妹妹鹿宁成了院子里孩子们的共识。
而邬河一战成名,被拱上了老大的位置。
而鹿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孩子团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小学入学那天,双方父母都蹲下身郑重交代:“在学校要交新朋友,知道吗?”
鹿宁乖巧点头:“嗯。”
邬河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哦。”
正如两人最开始的态度,鹿宁做到了知行合一,一周内就记住了全班同学的名字,课间总有三两个女生围着她讨论贴纸和动画片。
她像株向阳生长的小植物,自然地舒展枝叶,拥抱阳光和雨露,身边多了很多同龄玩伴。
而邬河依旧我行我素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依旧只有两类人:鹿宁,和其他。
关于鹿宁的一切他都在乎,会观察她今天换了新的发圈,会给她修补脱胶的发卡,会给她的鞋子系好鞋带,会固执地从她肩上取下书包,背在自己身前。
他阴暗地注视每一个靠近鹿宁的人。
然后私底将靠近她的每一个人都拉到角落,警告对方不要靠近鹿宁。
从第一个、第二个......
鹿宁困惑地发现,那些原本和她玩得好的同学,渐渐都疏远了她。
课间她想去借橡皮,对方却慌张地说“没有”。
分组活动时,没人愿意和她一组,除了永远第一时间举手的邬河。
回家的路上,鹿宁皱着眉头诉说苦恼:“哥哥,为什么大家突然都不理我了?”
梧桐树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邬河走在靠马路的一侧,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但他的声音充满无辜的困惑:“是吗,怎么会呢?”
内心却在欢呼:对,就是这样,离她远点,都离她远点,她有我就够了。
“可是……”鹿宁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我有点难过。”
邬河拉起鹿宁的手,安慰她:“没关系宁宁,他们不和你玩,我和你玩,我们才是好朋友,永远都是。”
这种隐秘的占有欲愈演愈烈,直到其中一个同学的家长找到老师,说有人欺负他家小孩。
“......说什么再来学校就打他。”
根据老师的调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被威胁的孩子站出来指证时,邬河暗地里威胁同学的事情彻底暴露。
当天晚上,邬家客厅灯火通明。
邬道清的皮带落在儿子身上,任伊桐在旁边眼眶泛红,但没拦着。
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闷响,邬河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地板。
“你知道错了吗?”邬道清气得手发抖。
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现在明显,邬河对鹿宁的感情有不正常的偏执,已经到了老师建议送去看医生的程度。
明明平日的教导一点没少,鹿宁乖乖巧巧,怎么邬河偏偏变成了这样?
邬道清和任伊桐想不通。
难道性格这个东西是天生的?
“我没错。”邬河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还没错?!”又一皮带抽下来,“威胁同学,恐吓别人,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是他们自己不坚定。”
邬河抬起头,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执拗,“受到一点威胁就抛弃朋友,还夸大事实说我不让他去学校,这种人不配和宁宁玩。”
两个大人沉默了。
最后还是任伊桐蹲在邬河身边,眼眶泛红地说:“小河,你这样……宁宁会害怕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邬河眼中所有的火焰。
原本的坚定,变得无措,脸色也苍白起来。
第二天,邬家父母押着邬河挨家挨户道歉。
在鹿宁家门口,邬河死活不肯进去。
他害怕,害怕看到鹿宁眼中出现哪怕一丝厌恶,害怕她后退一步,害怕她说“我不要和你玩”。
哪怕鹿宁表现出一丁点抗拒,他都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这比父亲的皮带疼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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