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贺惟一直把鹿宁当作一个需要被全方位呵护的、柔弱不堪的小姑娘来对待。
这不能完全怪他,因为鹿宁的外表的确具有极大的欺骗性。
她安静站在那里时,就如同初夏雨后的一株栀子花,洁白、清香,柔软得仿佛一折就断,周身更不见任何能保护自己的尖刺。
但是现在想想,他这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和走眼感到不应该。
能为了反抗被当作货物般卖掉的命运,敢从二楼纵身跳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需要被高塔保护的公主。
母亲说得对,外表的柔软与内心的坚韧从来都不是对立项。
鹿宁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拥有着静水流深的力量。
他和他的母亲都错看了这对母女。
确定鹿宁没有事,贺惟指着远处的那个椰汁摊。
“还想喝椰子汁吗?”
“要!”
刚刚结束一场战斗,鹿宁骄傲扬起头颅,高昂地回应了贺惟一声。
两人各抱一个椰子,坐在摊前的沙地上,面对漆黑的海岸,听着海浪声。
......
几天后,鹿宁的统考分数出来,成绩优异,足够申请金莲大学。
在选择专业上,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敲响了贺惟书房的门。
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贺惟从文件中抬起头。
“进。”
见是鹿宁,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金笔,起身迎了过去。
得知鹿宁的来意,贺惟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吟片刻,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
“金融学或者工商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你母亲留给你的资产,还有未来你要接手的家业,都需要你具备管理和运营的能力。”
“如果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也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兜底,我和母亲都是你的底气,哪怕是玩一辈子都可以。”
贺惟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基于长远考量,将选择权完全交给鹿宁。
而鹿宁有了答案。
直接双学位攻读,她也想成为像贺阿姨、贺惟一样厉害的人。
不久,贺青莲出差回来。
得知鹿宁成为金莲大学新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高兴得几乎要当场举办一场晚宴来庆祝。
“贺惟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当年可是以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上台发言。”
贺青莲拉着鹿宁的手,兴奋地爆料,“你还能成为他的直系学妹。”
这件事情贺惟从未向她提过,鹿宁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贺惟对此并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他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朝鹿宁摆了摆,唇角勾起一抹笑:
“嗨,学妹。”
贺青莲叮嘱贺惟,“你熟悉金莲,到时候宁宁开学,你送她去报道,顺便逛一逛校园,熟悉环境。”
“当然。”
贺惟理所当然地点头,这本就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
回南城后,他私下咨询了一些家里有妹妹的朋友,问如何才算尽到兄长的责任。
听到工作狂魔问出这种话,法赫米这个吊儿郎当的二混子惊得连酒都不喝了。
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你最近人消失了就在忙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给我介绍介绍?”
贺惟见他这副混不吝的模样,直接一脚踹到他小腿,让他滚远点。
通过这一脚,法赫米知道了贺惟对鹿宁的重视。
他收敛起放荡的笑容,灌了口酒,开始和他分享自己的经验。
“长兄如父听过没?你相当于她的第二个父亲,你得为她的未来全盘考虑,包括学业、交友、生活、甚至以后的婚姻对象。”
“同时也要把她纳入自己的未来中。”
“真正的亲缘关系是不可分割的,妹妹,就是一个男人除了母亲、妻子和女儿之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谁敢伤害我妹妹,我跟谁拼命。”
法赫米尤其强调了一点:
“而且,相信我,对于妹妹挑选男人的眼光,千万不能相信!”
“你得严格把关,比鉴定古董还要仔细。”
法赫米把自己的看法倾囊相授,见贺惟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贺惟觉得自己懂了。
照顾鹿宁,就要照顾到她的方方面面。
坐在另一头沙发的人也出声。
阮文勇是他们家族小辈里最小的,上面哥哥姐姐一大堆,于是给出了不同的视角。
他啜饮着清淡的啤酒,语气带着点看透世俗的淡然:
“我没什么建议,不过我哥哥姐姐多,家产都争不赢,明争暗斗耍心机,啧啧,希望你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贺惟直接否认。
鹿宁不是那样的人,他能保证。
而且,早在接回鹿宁之初,他和母亲就已经更新了遗嘱。
明确将各自名下集团股份都归鹿宁所有。
如果他们二人发生意外,整个贺氏集团将由鹿宁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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