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加密卫星电话那头,赵东来的声音拔高到近乎失真,尖锐的音调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做多原油。”
辽宁号的舰桥上,林风走到舷窗边。
夜色下的南海暗流涌动。
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通过卫星线路传到千里之外的办公室,语调平稳得让人心悸。
“把我们账上所有能动的钱,全部砸进去。”
“纽约,伦敦,东京,所有我们能插手的期货市场,给我买,不计成本地买!”
“你疯了!”
赵东来在那头彻底失控。
背景音里传来他一脚踹在办公桌上的闷响,还有几声压抑的惊呼。
“全世界的金融机构都在喊跌!沙特刚宣布增产,油价眼看就要崩!你现在让我冲进去?那不是填火坑,那是抱着煤气罐往里跳!”
他喘着粗气,话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抖动。
“那是几十亿美金,是咱们准备买断德国蒂森克虏伯钢厂,给咱们自己的航母换装甲的救命钱!”
“这一把要是玩脱了,咱俩就不是跳海那么简单了,是得抱着航母模型去大连港当海底雕塑!”
林风未理会他的咆哮。
他看着窗外那片望不到尽头的深蓝,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东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俩在院子里捅马蜂窝?”
电话那头的咆哮停了,赵东来被问得一愣。
“记得啊,你那次被蜇成了猪头,怎么了?”
“对。”
林风唇角扬起,那神情里没有笑意,只有猎人动手前的冷酷。
“但你忘了,在捅之前,我先在院子下风口的角落里,点了一堆艾草。”
“我要那股烟,先把马蜂熏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连家在哪都找不到。”
“然后,我才拿起那根最长的竹竿,一竿子,把它们的家给我整个端了。”
电话那头的赵东来没了声音。
他依然无法理解这背后的逻辑,却从林风沉稳的话语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疯狂味道。
“现在,鲍里斯和他背后那帮华尔街的朋友,就是那个马蜂窝。”
林风的语调转为不带任何感情的商业指令。
“而国际原油价格,就是我点燃的第一把艾草。”
“东来,按我说的做。”
“用我们所有的钱,去点燃这把火。我要让火烧得足够旺,旺到能烤干整个大西洋,旺到让整个西方世界都觉得脚底板发烫。”
“我要让他们的股市,汇率,经济,都跟着疯涨的油价,给我跳一支乱七八糟的死亡之舞!”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只余下赵东来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才传来他沙哑的,混杂着疲惫和认命的声音。
“操。”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把钱的户头权限给我解开。不过说好了,这次玩脱了,我可没钱给你收尸。咱俩,手拉手上天台。”
“好。”
挂断电话,林风脸上未见得意。
他静立不动,海风从舷窗的缝隙里灌入,送来微咸的气息。
他没有停歇,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用双头鹰徽章做标记的号码,拨了过去。
FSB将军的加密专线。
“将军,我亲爱的朋友,我听说克里姆林宫的冬天,暖气供应一向很好?”
电话一接通,林风便笑着问候,像在和一个老友闲聊。
“托您的福,林老板。”
电话那头,将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制不住的亢奋。
“您的那份体检报告是上帝的杰作!苏霍伊设计局的工程师们说,按照您的蜂窝结构方案,我们金雕的隐身性能,至少能再上一个台阶!”
“那就好。”
林风轻笑一声。
“将军,既然我们的友谊如此坚固,我想,是时候让它,再上一个新台阶了。”
“哦?”
将军的语调立时警觉起来。
以他的经验,林风每一次提到“友谊”这个词,都意味着一个巨大到让人呼吸一窒的交易,即将摆上赌桌。
“我得到一些气象资料,欧洲今年的冬天,会特别的冷。”
林风的话语不疾不徐,吐字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而我听说,贵国通往欧洲的那几条天然气管道,最近是不是因为年久失修,需要进行一次非常全面的技术性维护和检修?”
将军的呼吸停顿了半秒。
他立刻领会了林风的意图。
这无异于将整个欧洲大陆连同下面的木柴一起点燃。
“林老板……你……这是在玩火。”
将军的声音变得干涩。
“这会让我们和整个西方的关系,倒退回彼此敌意最深的时代。”
“将军,你错了。”
林风的指尖在微凉的舷窗上划过。
“火,是用来取暖的,也是用来烧掉敌人的。现在,我把火炬递给你。”
“想象一下。”
林风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撞击着将军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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