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头,战况愈发惨烈。司马昭的“人海战术”虽耗费巨大,却也如磨盘一般,将寿春的防御力量一点点碾碎。箭矢已是稀缺之物,滚木礌石所剩无几,城墙上残破的防御工事在魏军的猛攻下摇摇欲坠。守军将士们疲惫不堪,眼中却燃烧着绝望与不屈的火焰,誓死守卫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然而,就在城中军民苦苦支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开始动摇司马昭大军的根基。
司马昭帅帐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就在方才,数骑快马从东北方向疾驰而回,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淝水上游的木桥,被彻底焚毁。
“你说什么?!”司马昭猛地起身,面色铁青,“好端端的木桥,怎会无故焚毁?”
报信的斥候满身尘土,声音颤抖:“启禀大都督,并非无故。是有一支不明身份的精锐小队,于昨夜潜入,施以火攻,将整座桥付之一炬!我军巡逻队发现时,已然来不及阻止,火势凶猛,片刻便将其焚毁殆尽……”
司马昭闻言,额角青筋暴跳,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混账!一群废物!本都督早有严令,对粮道要地加强戒备,竟还是出了这等岔子!”
桥梁的焚毁,意味着从北方而来的大批粮草、军械补给线被彻底切断。短时间内,大军只能依靠此前储备的物资以及临时搭建浮桥来维持。但寿春城下数万大军,每日消耗如山,临时补给根本是杯水车薪。更何况,浮桥搭建耗时耗力,且极易遭到破坏。
“立刻传令,命工兵营不惜一切代价,连夜搭建浮桥!同时,派人勘察附近是否有替代渡口,务必在三日内恢复补给!否则,军心必乱!”司马昭怒吼道,心中的焦虑如毒蛇般缠绕。他的“人海战术”正是建立在源源不断的后勤保障之上,如今命脉被切断,士气与军需的双重压力,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寿春城内的太守府,却是另一番景象。诸葛诞站在地图前,面带沉思,而他面前的信使,正激动地讲述着沈炼小队奇袭木桥的经过。
而此时此刻,这队燕喙二队早已经归队,师马昭不知道的是,这捣毁木桥的小队正是来自眼皮底下,也就是曹髦的安置之所,寿春城外的小镇里派出的禁军亲卫,这队早已经在禁军之中苦练一年有余的精锐,早已悄悄在曹髦选拔亲军的时候混编入内,这时候成为了此次战役的关键。
“陛下果然高瞻远瞩,此举妙哉!”诸葛诞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司马昭之粮道断绝,其势必陷入困境。此乃我等反击之良机!”
他霍然转身,看向侍立一旁的青年将领,正是其子文鸯。文鸯身躯挺拔,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锐气。
“文鸯,你素有勇略,如今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诸葛诞沉声说道,“司马昭大军围城,其主力皆在城下,然其大营与各部前沿阵地,必有疏漏。如今粮道被断,他定会急于调度粮草,各部防守难免出现破绽。”
文鸯抱拳道:“父亲尽管吩咐,孩儿愿为先锋,直捣黄龙!”
诸葛诞摇头:“直捣黄龙,时机未至。你此番任务,并非攻城略地,而是要打乱司马昭的部署,挫其锐气,为后续大军创造机会!”
他指着地图上寿春城东南方向的一片区域:“司马昭大军围城,必在城外设置若干粮草辎重囤积点,以供前线将士所需。如今主粮道断绝,这些囤积点将成为其命脉所在。你率五千精骑,趁夜色掩护,从东南方向的秘密小道绕行,直扑司马昭设于广陵道旁的粮草大营!”
“广陵道粮草大营?”文鸯目光一凝。那是一处相对远离司马昭主帅大营,但却是承载前线各部日常补给的关键节点。
“不错!此营虽有守军,但司马昭绝想不到我军会主动出击,且直指其后勤命脉。”诸葛诞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你务必以最快速度突袭,烧毁其粮草辎重,而后迅速撤离,切不可恋战!”
“孩儿领命!”文鸯领命,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诸葛诞又补充道:“此战,我等当高举勤王大旗,扬言司马昭欲挟天子以令诸侯,此次是为护卫陛下而来,旨在正本清源,讨伐逆贼!此旗帜,比千军万马更能动摇人心!”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文鸯率领五千精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悄然从寿春东南的偏僻小道疾驰而出。他们身披黑甲,马蹄裹布,行进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文鸯一马当先,心中早已将诸葛诞的部署反复推演。他深知此战不在于杀敌多少,而在于制造混乱,打击司马昭的补给线,更在于用“勤王”之名,瓦解魏军士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广陵道旁的司马昭粮草大营已遥遥在望。营地内火把星星点点,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呼喝声。文鸯勒马,抬手做了个手势,五千骑兵瞬间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半月形包围圈,将粮草大营半数纳入攻击范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