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音起身,先是对两位宗主行了一礼,然后才将事情经过,从凌清玄带着念念和夜闵到访,到念念对他的称呼,知晓的隐秘细节,再到血脉溯源的惊人结果,以及最后言灵催动百花盛放,清晰而客观地陈述了一遍,未有丝毫隐瞒,也未有过多个人情绪渲染。
凌清玄是玄磬真君带回宗养大的,温如玉又是自己的嫡亲师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随着他的叙述,饶是玄磬真君和温如玉见多识广,修为通天,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愕,难以置信的神色。
“……事情便是如此。”慕清音陈述完毕,缓缓坐下。
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良久,玄磬真君才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射向凌清玄:“清玄,慕丹尊所言,可属实?那血脉溯源的金光,确是直系血缘无疑?”
“回师尊,千真万确。”凌清玄的回答斩钉截铁。
温如玉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玉扳指,眼中充满了探究与兴味:“清音自幼入我药谷,潜心丹道,心无旁骛。凌剑尊更是修真界公认的剑道痴人,清心寡欲。你二人……呵呵,此事确实匪夷所思。更遑论那孩子的言灵之力,竟能轻易改变一谷花期,此等天赋,闻所未闻。”
他顿了顿,看向玄磬真君:“玄磬宗主,依你之见?”
玄磬真君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他沉吟道:“此事有三重关键,亦有三重风险。其一,这孩子与清玄、慕丹尊的血脉关联,悖逆常理,其来历背后,恐涉及我等尚未触及的大道秘辛,甚至……可能是某种布局。其二,其天生言灵,力量强横却不受控,于他自身是莫大隐患,于外界则是不可预测的变数。其三,此事若传扬出去,无论是对这孩子,还是对灵霄宗、药谷,都将是巨大的麻烦,怀璧其罪,觊觎者众。”
他看向温如玉,语气郑重:“温长老,我以为,当务之急,是确保此子安全,并全力查明真相。在其身份与力量隐患未明之前,消息必须严格封锁。”
温如玉颔首表示赞同:“玄磬宗主所言极是。保护这孩子是首要之务,探寻真相亦是必须。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在凌清玄和慕清音之间扫过,“这孩子身份特殊,与两位关系匪浅,该如何安置,由谁主导探查,还需商议个章程。”
这便是核心问题了。
孩子该跟谁走?或者说,以哪一方为主?
凌清玄沉声道:“念念称我为父,血脉为证,我责无旁贷。灵霄宗有完善的弟子培养体系,我可亲自教导他剑道基础,磨砺心志,助他掌控力量。”
慕清音立即接口:“言灵之力关乎神魂根本,药谷更擅温养调理。我对其研究颇深,可为他量身定制疏导之法。况且,他今日力量失控,急需稳定环境,药谷更为适宜。”
两人各执一词,虽未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但立场分明,互不相让。
玄磬真君和温如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们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如何看不出自家这位平日里对俗务漠不关心的顶尖战力(丹尊/剑尊),此刻对那孩子是真正上了心,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难以割舍的责任与……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牵绊。
温如玉轻轻一笑,打破了略显僵持的气氛:“二位爱惜晚辈之心,我与玄磬宗主皆能体会。既然争执不下,而此子又与你二人皆有渊源,我倒有个提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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