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来了便来了。”
“开门迎客。”
熊黑直接愣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迎客？
那可是天煞教的活阎王！
林凡不再看他，转身便朝着山寨大门的方向走去。
熊黑狠狠一咬牙，也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黑风寨那扇破旧的木门，已经敞开。
门外，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脸戴青铜鬼面具的人影静静站着。
他身后，跟着四名黑衣劲装的汉子。
四人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一看就知是杀人越货的好手。
来人正是天煞教那位金丹后期的鬼面巡查使。
他看着林凡不紧不慢地走近，面具后的目光似乎动了动。
“呵呵，林小友，别来无恙啊。”
鬼面巡查使的笑声有些干涩，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这番态度，让跟在后头的熊黑等人面面相觑，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悬在了嗓子眼。
林凡拱了拱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老狐狸，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不敢当。”
鬼面巡查使摆了摆手。
“老夫此次前来，一是奉了教主之命，继续追查沙蝎王覆灭一案。”
“二来嘛，也是顺道拜访一下林小友这等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
林凡只觉得后槽牙有点酸。
这高帽子扣下来，压得人浑身不自在。
“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一介散修，侥幸在此地有个落脚之处罢了。”
林凡的姿态放得很低。
“林小友过谦了。”
鬼面巡查使的视线越过林凡，扫向黑风寨内部。
“老夫上次来去匆匆，未能细看。今日正好有暇，不知小友可否带老夫随意走走？”
来了。
林凡侧身一引，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前辈请，黑风寨简陋，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他亲自在前引路，带着鬼面巡查使一行人在寨子里转悠起来。
鬼面巡查使走得闲庭信步，可那面具下的视线，却不时扫过各处角落，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念更是悄然散开，一遍遍地梳理着整个山寨。
任你千般探查，又能寻到什么？
该清理的痕迹，早就被抹得一干二净，连一粒可疑的尘埃都别想找到。
黑风寨本就破败不堪，除了几处被林凡巧妙隐藏起来的防御阵法，其余地方根本就是一览无余的穷酸样。
一圈走下来，鬼面巡查使显然一无所获。
他面具后的眼神深处，那点失望一闪而逝，笑意却依旧和煦。
“林小友这黑风寨，虽不大，却也井井有条，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前辈过奖，晚辈只是略作修葺，勉强能遮风避雨罢了。”
林凡滴水不漏地打着太极。
众人来到议事大厅。
熊黑早已让人备下了粗茶。
分宾主落座，鬼面巡查使端起土碗抿了一口，终于开口。
“林小友，关于沙蝎王覆灭一事，老夫想再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林凡身子一正。
正戏来了。
“前辈请讲，晚辈知无不言。”
他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鬼面巡查使的面具正对着林凡，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心上。
“沙蝎王出事那几日，小友可曾离开过黑风寨？”
“或者，可曾察觉到流沙古城方向，有什么异常动静？”
林凡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
“回前辈，那几日晚辈正在闭关，试图冲击一个小瓶颈，实在未曾离开过黑风寨半步。”
“至于流沙古城方向……”
他又顿了顿，语气有些不确定。
“晚辈修为低微，感知有限。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一两个晚上，天边是有点异样的火光。当时还以为是寻常的沙暴或者什么天象，就没在意。”
这番话，将一个消息闭塞、实力低微的散修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鬼面巡查使的面具下，传出了一声轻“哦？”。
“只是火光么？可曾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或是感受到什么强烈的灵力波动？”
林凡干脆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声响倒是没有。”
“至于灵力波动……前辈您也知道，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感知不到那么远的事情。让前辈见笑了。”
鬼面巡查使沉默了片刻，面具后的视线，审视着林凡。
林凡则垂下眼睑，端着茶碗，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任由他打量。
“那……依小友之见，”鬼面巡查使换了个问法，“沙蝎王这等金丹修士，盘踞北漠多年，为何会突然落得个城毁人亡的下场？”
林凡闻言，连忙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前辈这可问倒晚辈了！”
“沙蝎王前辈的大名，晚辈如雷贯耳。此等强者的覆灭，哪里是晚辈能够揣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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