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云雾刚被三皇五帝分定的平和道韵浸润,天道图谱上的气运龙影正缓缓舒展鳞爪,却被一声尖锐的佛号骤然撕裂。准提圣人从莲台上猛地站起,七宝妙树在掌心剧烈震颤,佛光如失控的野火般窜起,几乎要舔舐到殿顶的“道”字古篆。
“不公!此等分配绝非公允!”他指着尘因的方向,声音里淬着不甘的戾气,“三皇尽归玄门,五帝仅予西方两位,棠生护法分明是偏袒旧友!你与人教、截教交好,便将我西方教视作无物,这般私心怎配定夺人族教化?”
接引圣人脸色微变,伸手去拉师弟,指尖却只触到一片滚烫的佛光。准提甩开他的手,莲台在脚下剧烈摇晃,眼中的贪婪与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他对仅得两位五帝的结果耿耿于怀,早已忘了方才老子威压下的收敛。
“准提你休要胡言乱语!”通天教主霍然起身,黑袍上的万仙图谱瞬间亮起,无数仙影怒目而视,“先生依天道脉络定分,兼顾各方根基,何曾有半分偏私?你西方教与人族渊源浅薄,能得两位五帝已是天恩,竟敢在此撒野!”老子也缓缓抬眼,崆峒印在掌心轻转,黑白二气如蓄势的双龙,只是那目光落在尘因身上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然而,不等通天与老子的怒斥出口,尘因已动。
他端坐云座未挪分毫,右手只是轻轻搭在身侧的龙头拐杖上。刹那间,杖首金龙仿佛活了过来,鳞爪间溢出的红尘道韵骤然膨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瀚海倾轧而下——这威压并非狂暴的肆虐,却带着一种“大道无形”的厚重,明明能感受到那沛然莫御的力量,却看不清其源头与边界。准提的佛光在这威压下如遇寒霜,瞬间蜷缩成一团,七宝妙树的枝桠都在微微颤抖。
“放肆。”
尘因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浸了冰的剑,直刺人心。话音未落,龙头拐杖已化作一道青金色流光,杖首红珠迸发的因果之光如流星赶月,精准地抽向准提额头。这一杖看似轻描淡写,却带着“避无可避”的道则,准提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根本来不及催动法宝格挡,便听“嘭”的一声闷响,额头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嗷!”准提发出一声变调的痛呼,捂着额头连连后退,脚下的莲台被撞得险些翻倒。众人望去,他光洁的额头上赫然鼓起一个紫红大包,形状竟与龙头拐杖的杖首隐隐相合。剧痛让他瞬间失态,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圣人的庄严?“疼!疼死我了!棠生你敢伤我!你可知我西方教的厉害?”
尘因端坐不动,龙头拐杖已轻轻落回身侧,杖首金龙的眼睛缓缓闭上,那股磅礴的威压也随之收敛,只余下淡淡的红尘道韵在殿内流转。可就是这收放自如的威压,让殿内诸圣心头皆是一震——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力量明明强横无匹,却看不到丝毫境界的痕迹,既不像寻常圣人的“顺天”之境,也没有“逆天”的桀骜,更非“代天”的张扬,仿佛只是大道本身的轻轻一拂。
“分配依天道、合人族、顾平衡,何来不公?”尘因的目光扫过地上翻滚的准提,语气冰冷如霜,“你西方教若觉委屈,这两位五帝之责尽可让出,分予截教与阐教便是。免得心怀怨怼,日后暗中作梗。”
这话一出,通天教主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黑袍上的万仙图谱仙影兴奋得上下翻飞:“先生说得是!既然西方教不情不愿,不如让出来!我截教门下有的是能人,多教一位五帝又何妨!”可他望着尘因的背影,心中却暗自嘀咕——刚才那威压好生奇特,明明感觉比寻常圣人强横得多,却看不清究竟是几重境,只觉得深不见底,像望着无底的红尘深渊。
元始天尊也眯起了眼睛,玉虚道袍上的星辰纹络闪烁不定。他下意识地放出神识,想要探查尘因的境界,却只触到一层温润的红尘道韵,神识如石沉大海,连半分真实气息都探不到。那刚才爆发的威压明明带着碾压性的力量,可收敛后却平和得像山间清泉,这种收放自如的境界,远超他的认知,让他心头疑窦丛生:“棠生的境界……究竟到了哪一步?为何连我的神识都探不破?”
准提疼得眼泪直流,听闻要收回五帝之责,顿时急了。他挣扎着想要反驳,却被接引圣人死死按住。接引合掌对着尘因深深一礼,佛光柔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忌惮:“棠生护法息怒,师弟一时糊涂失言,冲撞了护法威严,还望海涵。”他的神识也悄悄探向尘因,却同样被那层红尘道韵挡回,心中满是困惑——刚才那一杖的力量分明达到了圣人高阶,可气息却隐晦得可怕,竟看不出具体境界,这等隐匿手段,连道祖座下都罕见。
“还不快向护法道歉!”接引转头瞪向准提,语气严厉。准提捂着额头,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声音含糊:“是……是我贪心了,护法分配得很好,我不该质疑。”额上的大包还在突突直跳,可他更怕的是尘因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刚才那一杖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压迫感,明明能反抗,却偏偏避不开,这绝非寻常圣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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