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青崖挑眉,“张相说玉佩三日前遗失,可有人证?”
“这……”张明远语塞。他哪里有什么人证?玉佩明明昨天还在身上,唯一的可能是昨晚混乱中被人偷了。
“就算玉佩是张相的,也不能证明什么。”一个声音响起,是刑部尚书出列,“也许真是被人偷了,用来栽赃。”
“王尚书说得有理。”张明远连忙道,“皇上,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勾结北狄?这分明是沈青崖的阴谋!”
沈青崖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皇上,臣这里还有一物,请皇上过目。”
太监将信呈上。景泰帝展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是一封密信,字迹是张明远的,内容是让北狄左贤王派刺客入京,刺杀沈青崖。信末还有张明远的私印。
“这……这是伪造的!”张明远脸色惨白,“皇上,老臣从未写过这样的信!”
“是不是伪造,一审便知。”沈青崖转身,面向百官,“诸位大人,张相的字迹,想必大家都认得。这信上的笔迹,可是张相亲笔?”
百官面面相觑。张明远的字迹很有特点,铁画银钩,极难模仿。这信上的字,确实像张明远亲笔。
“皇上,”工部尚书李慕白出列,“臣与张相同朝为官二十载,对他的字迹很熟悉。这信……确实是张相的字迹。”
“臣也认得,”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廷敬道,“确实是张相亲笔。”
张明远浑身颤抖:“你们……你们串通好了陷害我!”
“陷害?”沈青崖冷笑,“张相,我且问你,昨日在武英殿,你指控我私造火器、蓄养私兵、意图谋反,证据何在?就凭一个北狄俘虏的一面之词?如今我这里有你的亲笔信、你的玉佩、还有北狄刺客的指证,人证物证俱全,你却说这是陷害?”
他转身跪地,叩首道:“皇上,张明远勾结北狄,派刺客暗杀朝廷功臣,此乃叛国大罪!请皇上严惩!”
“请皇上严惩!”李慕白、陈廷敬等十几位大臣齐声跪地。
剩下的大臣们犹豫不决。张明远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但此刻证据确凿,谁也不敢为他说话。
景泰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张明远,心中天人交战。张明远是他最信任的臣子,把持朝政多年,虽然专权,但确实有能力。而沈青崖……功高震主,难以掌控。
可是,勾结北狄,这是触碰了底线。
“张明远,”景泰帝缓缓开口,“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输了。沈青崖这一手,打得他措手不及。那些证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信了。
“皇上,”他颤声道,“老臣……冤枉啊……”
“冤枉?”景泰帝冷笑,“玉佩是你的,字迹是你的,北狄刺客指证你,你还敢说冤枉?”
他一拍龙椅扶手:“来人!将张明远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待三司会审,查明真相!”
“皇上!”张明远嘶声喊道,“老臣冤枉!老臣是被人陷害的!沈青崖,你好狠毒!”
禁军上前,将张明远拖了出去。他的呼喊声在大殿中回荡,渐渐远去。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权倾朝野二十年的张明远,就这样倒台了?
景泰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沈爱卿。”
“臣在。”
“此案由你主审,三司配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退朝吧。”
“退朝——”太监高喊。
百官退出太和殿,每个人心中都波涛汹涌。朝局,要变了。
---
走出皇宫,沈青崖被一群官员围住。有祝贺的,有表忠心的,有探口风的。他一一应付,神色淡然。
“国公爷,”李慕白低声道,“张明远虽然倒了,但他的党羽还在。兵部、刑部、吏部……都有他的人。你要小心。”
“我知道。”沈青崖点头,“多谢李大人提醒。”
“还有,”陈廷敬凑近一步,“太后那边……听说快不行了。若是太后崩逝,宫中就只剩下皇上。皇上年轻,容易受人影响。你要早做准备。”
沈青崖心中一动:“陈大人是说……”
“我是说,”陈廷敬意味深长道,“该立后了。”
沈青崖明白了。皇上年已十八,早该立后。只是张明远一直把持朝政,后宫之事也插手,所以迟迟未立。如今张明远倒台,立后之事必然提上日程。而皇后的人选,将直接影响朝局。
“多谢陈大人指点。”沈青崖拱手。
离开皇宫,沈青崖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天牢。他要亲自审问张明远。
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张明远被关在最深处的死牢,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哪还有半点宰相的威风。
“张相,别来无恙。”沈青崖站在牢门外,淡淡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