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众将领命而去。很快,议事厅内只剩下沈青崖、萧望舒和夜枭三人。
“夜枭,青崖阁的情况如何?”沈青崖问。
夜枭脸色有些沉重:“此战青崖阁损失了三十七名精锐,都是多年培养的好手。另外,我们在北狄内部的几条线,因为这次战争全部断了。”
“重建。”沈青崖果断道,“需要多少银子,从我的私库支取。北狄的线断了,就想办法重新建立。另外,重点查烛龙。从王明轩这条线往下挖,他生前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全部查清楚。”
“是。”夜枭领命,迟疑了一下,“国公爷,还有一件事……”
“说。”
“影十七受伤很重,那一剑离心脏只差半寸。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需要休养至少三个月。而且……”夜枭压低声音,“他说在追杀面具人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青崖眼神一凝:“谁?”
“他不敢确定,因为距离太远,而且那人蒙着面。但从身形和动作看,很像……影九。”
“影九?”沈青崖皱眉,“他不是在京城镇守影卫衙门吗?”
“按理说是这样。”夜枭道,“但影十七说,那人用的轻功确实是影卫独门的‘踏雪无痕’。如果不是影九本人,就是有人学会了这门功夫。”
沈青崖和萧望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影卫独门武功从不外传,如果真有外人学会,那只能说明影卫内部出了大问题。
“我知道了。”沈青崖沉声道,“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等影十七伤好些,我亲自问他。”
夜枭点头退下。
厅内只剩下两人时,萧望舒轻声道:“青崖,你觉得白鹤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心身边人’……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沈青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忙碌的人们:“望舒,你还记得王明轩临死前说的话吗?”
“他说‘烛龙无处不在’。”
“对。”沈青崖转身,“如果烛龙真的能渗透影卫,能操控福王余党,能在二十年前就建立这么庞大的组织,那他一定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这样的人,很可能就隐藏在我们身边,甚至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萧望舒走到他身边:“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沈青崖诚实地说,“但我相信一点——无论烛龙是谁,他的目的绝不简单。福王叛乱,北狄入侵,黑石城之围……这些事看似独立,但背后可能都有联系。”
他握住萧望舒的手:“望舒,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北境的战事还没结束,京城的暗涌又起。我们就像是站在两条激流的交汇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我们会一起面对。”萧望舒靠在他肩上,“就像昨晚在城墙上说的,我们不是一个人。”
沈青崖心中涌起暖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对,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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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黑石城初步恢复秩序。
城墙开始修复,阵亡将士已经安葬,伤员得到救治,百姓领到了重建家园的物资。张怀远和李振带来的两万京营精锐分驻各处要隘,北境的防线重新稳固。
这天下午,沈青崖正在帅府处理公文,夜枭匆匆进来。
“国公爷,查到了。”
沈青崖放下笔:“说。”
“王明轩这三个月来的行踪。”夜枭递上一份详细的记录,“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境活动,但两个月前,他曾秘密南下,在并州停留了五天。”
“并州?”沈青崖心中一动。
并州是中原腹地,离京城不远。王明轩去那里做什么?
“他在并州见了什么人?”沈青崖问。
“目前还没查清。”夜枭道,“但我们在并州的人发现,王明轩到并州的第二天,并州太守府举行了一场私宴,邀请的都是当地名流。王明轩没有出现在宾客名单上,但我们的人打听到,那天有个‘王先生’从后门进入太守府,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沈青崖眼神锐利起来:“并州太守……是周明远吧?”
“正是。”夜枭点头,“周明远是景泰元年的进士,曾任户部郎中,三年前外放并州太守。此人为官清廉,政绩不错,本来今年有望调回京城。”
“一个清官,为什么会私下会见王明轩这样的通缉犯?”沈青崖沉吟道。
“这也是属下疑惑的地方。”夜枭道,“更奇怪的是,王明轩离开并州后,周明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办公理政。如果不是我们查得细,根本不会发现这次会面。”
沈青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周明远……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当年在京城时,曾听人提起过此人,说他是个干吏,但也有人说他太过圆滑,善于钻营。
如果周明远真的和烛龙有牵连,那事情就复杂了。一州太守,封疆大吏,若是烛龙的人,那烛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大晏的官僚体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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