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将饮更是直接,有时甚至故意触发一些无关紧要的机关,看着那些毒箭落石在他面前被鬼气搅碎,发出病态的低笑。
一路有惊无险,竟真的未曾损兵折将。
然而,沈赤繁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细细感知着周围的阴气浓度。
与外间那冲天而起的阴气相比,这皇陵内部的阴气虽然依旧浓郁,却显得……过于平稳和内敛了。
这不正常。
阴气的源头如果在此,理应是最浓郁的地方。
除非……这皇陵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或者过滤器。
他沉默地思考着,猩红的目光透过薄纱,落在前方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苏渚然并未按照从先帝口中拷问出的可能布满陷阱的“正确”路线前进。
而是完全靠墨将饮和沈赤繁对阴气流动方向的感知,以及曲微茫和夏希羽那玄之又玄的直觉进行选择。
他们像是在一片黑暗的迷宫中,追索着那最核心的死亡气息。
终于,在穿过一条格外悠长,且两侧刻满狰狞地狱景象的浮雕甬道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空间的尽头,是一扇几乎顶天立地的巨大青铜门。
门上门钉狰狞,雕刻着百鬼朝拜的图案,布满了斑驳的铜绿和仿佛干涸血迹的污渍。
而在青铜门前,是一片更为开阔的平地。
地面并非石板,而是一整块巨大无比的青铜板。
青铜板上,雕刻着蜿蜒曲折如同河道般的凹槽。
这些凹槽相互连接,构成一个庞大而诡异的图案。
凹槽的起点,就在他们脚下不远处,而终点,则延伸至那扇巨大的青铜门底部。
这里的阴气浓度,陡然提升了一个层级。
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恶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沈赤繁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扇青铜门之后,阴气浓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门内与门外,仿佛是阴阳两界的真正分界线。
“啧。”苏渚然走上前,用扇子轻轻敲了敲青铜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打量着那些蜿蜒的凹槽,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却带着冰冷的嘲讽:“以子孙后辈鲜血为引,开启先祖安眠之地?”
“这般做法,可不见得是对待自己血脉应有的态度。”
沈赤繁站在他身侧,覆眼的红纱朝向那巨大的青铜门,声音冷淡地接话,带着讽刺:“或许,他们从未将后来者视为血脉。”
他这话说得平静,却让身后的夏希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天然呆的样子,但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说得真对”的认同感。
夏希羽笑完,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目光瞟向一旁蠢蠢欲动的墨将饮:“就像无间客看那些阴兵的眼神一样,都是……食物储备。”
墨将饮正贪婪地盯着青铜门,闻言猛地转头,阴森的目光剐过夏希羽,最后落在曲微茫身上,嘶哑地冷笑:“总比某些自诩清高,实则冷心冷肺、见死不救的强。”
他这话意有所指,显然还在记恨曲微茫阻止他吞噬阴兵,以及过去某些不为人知的旧怨。
曲微茫银眸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动怒,只是唇角似乎抿得更紧了些。
他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周身清冷的气息似乎更寒了几分。
他那双能洞悉部分本质的银眸,在此地似乎捕捉到了更多不祥的讯息,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向被押解的那些皇室成员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的杀意。
苏渚然适时开口,打断了这短暂而危险的对峙,他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温和:“既然需要钥匙,那我们就按规矩来。”
他转向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皇子们,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霜:“请几位殿下,为此行献上一份力吧。”
“寻个开头的地方,开始。”
暗卫们立刻将一名不断挣扎、眼中充满血丝和恐惧的皇子拖到了凹槽的起始处。
那里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凹陷,还挺明显。
刀光一闪,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注入凹槽。
“啊——!放开我!父皇!救救我!”
另一名皇子目睹此景,崩溃大哭,挣扎着想冲向眼神麻木的先帝。
夏希羽看着那汩汩流淌的鲜血,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轻声评价,语气依旧慢吞吞,却带着一种天真的残酷:“好血腥暴力的手段。”
苏渚然侧头对他笑了笑,扇子轻摇,语气带着哄孩子般的随意:“少儿不宜,天枢乖,闭上眼睛。”
沈赤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
他“看着”那血液在凹槽中缓慢前行,速度并不快。
耳边是其他皇子更加惊恐的呜咽和挣扎声,以及先帝似乎被刺激到发出的无意识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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