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空间宽敞,陈设雅致,熏着淡淡的冷香,四角固定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稳定的光芒。
沈赤繁坐在最靠里的位置,大红婚服在素雅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眼。
他背脊挺直,即使坐着,也给人一种冰冷的距离感。
而覆眼的红纱让他整张脸显得更加诡谲难测。
苏渚然坐在他对面,墨色常服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手中白日扇轻摇,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曲微茫则坐在侧位,白发银眸,静默如雪,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但也更简单。”苏渚然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车内三人能听清,“皇陵是阴军核心,阴帝玉玺很有可能在其中。”
“但皇陵本身有历代加固的禁制,如今又被浓重阴气笼罩,强攻是下下策,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且会打草惊蛇,可能导致玉玺被转移或隐藏更深。”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他顿了顿,扇骨在掌心轻轻一敲,吐出四个字。
“控制皇权。”
沈赤繁没有任何反应,覆眼的红纱朝向苏渚然,示意他继续。
这个方案在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苏渚然可是皇帝专业户。
曲微茫银眸微动,清冷开口:“风险与收益。”
“风险在于,我们必须在不引起大规模动荡、尤其是不提前惊动阴军背后可能存在的高阶意识的情况下,完成权力更迭。”
“收益是,一旦成功,我们便能以皇帝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调动全国资源,探查皇陵秘密,甚至可能直接以‘祭祖’或‘镇压阴气’的名义,开启皇陵。”
苏渚然条理清晰,娓娓道来。
“支线任务一的国运,自然掌握在我们手中。”
“枉死城的线索,皇家秘档中或许也有记载。”
“更重要的是,我们能整合所有玩家的力量,至少是明面上的力量。”
沈赤繁终于开口,声音透过红纱,带着冰冷的质感:“现任皇帝,子嗣。”
这是他瞬间判断出的关键。
直接刺杀皇帝,后续麻烦太多,扶持一个傀儡是最优解。
苏渚然眼中闪过赞赏:“老皇帝年迈昏聩,膝下皇子共有七人。成年的有五位。”
“大皇子庸碌,二皇子暴戾,三皇子看似中庸实则暗中结党,五皇子体弱多病,七皇子年仅十岁。四皇子与六皇子早夭。”
“目前看来,三皇子是最大威胁,他母族势力不弱,且与朝中部分武将关系密切。”
“二皇子空有武力,不足为虑。”
“大皇子……可忽略不计,但是也不能无视。”
沈赤繁微微颔首,思考一下,开口:“支持三皇子的武将,名单。”
苏渚然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笺,递了过去:“这是部分已确认的。镇邪司大都督、兵部侍郎、以及……北疆一部分将领。”
沈赤繁的目光在“北疆”二字上停留一瞬。
尹淮声就在北疆,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点,无论是清理还是收编。
“你的计划。”沈赤繁将纸笺递回。
苏渚然收起纸笺,笑容深邃:“七天。我们需要制造足够的意外和必要性。”
随后,苏渚然看向沈赤繁,缓缓开口。
——“第一步,天谴与恐慌。”
京城早已风声鹤唳。
无数人提着心,缩着脖子打着灯笼待在屋中,不敢外出。
官宦商贾在家中养着自称可以对付鬼物的修者,可即便如此,依然夜不能寐。
——“我需要你继续扮演好‘鬼新郎’,但目标要更准确具体。”
——“重点关照三皇子一系的官员,尤其是那些掌管京城防务、镇邪司以及与北疆有联系的。”
——“手段可以,更有冲击力一些。”
鬼新郎的索命范围,也悄无声息的改变,开始针对性地指向三皇子派系的官员。
一位负责京城部分城防的将领,在自家演武场上操练时,被凭空出现的红色身影惊了马,坠马而亡。
一位镇邪司的副指挥使,在深夜查验一具据说与鬼新郎有关的尸体时,那尸体突然坐起,一口阴气吹灭了他护身的法器灯火。
第二天被发现时,已成了干尸,脖子上留着清晰的乌黑指印。
一位与北疆某将领往来密切的粮草官,在库房清点物资时,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脚下没有任何垫脚物,现场阴气浓郁,墙上用血写着“贪渎误国”四个大字。
死亡方式各异,但都透着诡异和无法解释,且死亡时间都在子夜左右。
——“让朝野上下都认为,这是上天对皇室、对某些特定派系的惩罚。”
恐慌在三皇子派系中蔓延。
人人自危,不少官员称病不敢上朝,府中请来的和尚道士念经声日夜不休,各种护身符辟邪物挂满了门廊。
——“第二步,神谕与希望。”
三皇子势力大减的同时,钦天监监正曲微茫在一次夜观星象后,于朝会上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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