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谷里的日子安静得不像话,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和万毒鼎偶尔发出的轻微嗡鸣。后背的伤口在回魂草的滋养下渐渐愈合,体内的毒真气也因万毒鼎的指引,变得越发精纯。
直到第七天清晨,他正在潭边练一套毒掌,忽然听见谷口传来窸窣响动。胖子瞬间警觉他沿着谷口的藤蔓向外探查,刚走出没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一块刻着纹路的石头。俯身细看,那石头上的毒纹虽模糊不清,却与万毒谱中记载的“锁灵阵”残图隐隐相合。
“原来这山谷内外还有毒阵?”胖子心头一动,顺着纹路往四周摸索。果然,在茂密的灌木丛下,藏着数十块类似的阵石,以一种奇特的方位排列着。阵石表面蒙着厚厚的青苔,边缘早已风化,显然是多年未曾有人打理。
他掏出万毒谱对照,越看越心惊——这竟是一座“九曲化煞阵”,本是用来遮蔽山谷气息、炼化外界煞气的上古毒阵。阵眼处的主石早已碎裂,阵纹断裂处积着腐叶,阵中蕴含的毒力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些微的感应残留。
这阵早就成了摆设。”胖子啧了一声,用木杖拨开主石旁的泥土。碎裂的主石下,露出一个凹槽,里面积着黑灰,想来是当年维持阵法的毒晶早已耗尽。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阵石上的纹路。这些纹路虽陈旧,却隐隐透着一股霸道的气息,显然当年布下此阵的人,毒术造诣远超现在的万毒谷长老。若是能修复此阵,别说几个追兵,就是来一支修士小队,也别想轻易闯入。
可修复阵法谈何容易?九曲化煞阵需要九种至毒之物作为阵眼补充,还要以毒真气重绘断裂的阵纹。胖子摸了摸下巴,目光扫过山谷深处——万毒鼎里的毒火、腐叶潭的瘴气、月阴石的寒气……或许,谷中现有的东西,就能凑齐个简陋版的修复之法。
他回头望了眼谷内,石室的方向。胖子握紧木杖,眼神变得坚定。要想守住这最后的容身之所,修复这失修的毒阵,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等着吧,小爷这就给你们搭个好‘笼子’。”他低笑一声,转身往谷中走去,开始盘算修复阵法的步骤。阵石旁的青苔被风吹动,仿佛在回应这沉寂多年的毒阵即将苏醒的讯息。
鼎身黝黑,布满狰狞的毒纹,自被带回山谷后,虽有镇毒石压制,却仍时不时喷吐毒火,显然对他这个“新主人”充满抗拒。
“想不认主?”胖子拍了拍鼎身,青铜令在掌心发烫,
他翻出万毒密录,找到“炼化鼎灵”的篇章。上面记载,万毒鼎内置鼎灵,需以精血为引,辅以青铜令的共鸣,再借镇毒石的寒气消磨其凶性,方能彻底炼化。
当日子时,月上中天,胖子盘膝坐在鼎前,将镇毒石推至鼎下。寒气顺着鼎身攀升,暂时压制了毒火的躁动。他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青铜令上,再将令牌按在鼎口的凹槽处。
“嗡——”
令牌嵌入凹槽的瞬间,万毒鼎猛地震颤,鼎内翻涌出墨绿色的毒浪,竟化作一条毒蛟虚影,张开巨口咬向胖子!这是鼎灵的反抗,源自万毒谷千年传承的凶性。
胖子早有准备,“以血融灵,给我收!”
他低喝着运转毒真气,精血顺着青铜令不断涌入鼎内。毒蛟虚影在毒丝的拉扯下疯狂挣扎,鼎身的毒纹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灼烧着胖子的手掌。剧痛从手臂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毒虫在啃噬他的经脉。
“撑住!”胖子咬碎牙关,额上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鼎灵的抗拒正在减弱,青铜令的青光与鼎身的红光渐渐交融,形成一道奇异的漩涡。万毒鼎上的毒术知识顺着漩涡涌入他的脑海,与鼎灵的意识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毒蛟虚影终于发出一声哀鸣,化作一道绿光钻进鼎内。鼎身的毒纹缓缓黯淡,最终与青铜令的青光融为一体,温顺地伏在胖子面前。
胖子瘫坐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手掌被毒纹灼伤的地方却已结痂,隐隐透着与鼎身相似的纹路。他试着抬手,万毒鼎竟跟着轻轻漂浮起来,鼎口喷出一缕温顺的毒烟,绕着他的手腕打了个圈。
“成了!”他咧嘴一笑,虽疲惫不堪,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此刻的万毒鼎,已彻底认他为主。不仅能随他心意而动,鼎内的毒火更是能由他操控,威力比之前强盛了数倍。更重要的是,炼化鼎灵后,他对万毒谱上的毒术领悟也深了一层,指尖微动,便能催生出无形的毒丝。
胖子望着悬浮在半空的万毒鼎,又看了看石室的方向,心中安定了不少。有这鼎在手,别说几个追兵,就算万毒谷的金丹长老亲自来了,他也有一战之力。
“接下来,该修那毒阵了!
修复九曲化煞阵耗费太大,胖子索性退而求其次,用谷中现有的材料,搭了个简陋却实用的“三绝毒阵”。
阵眼就设在谷口的藤蔓丛里,他将万毒鼎的一缕毒火引入三只陶罐,埋在地下——这是“火绝”,一旦有人踏入围栏,陶罐便会炸开,毒火遇空气成燎原之势,专烧衣物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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